在桌上子良父十分好客,對杜文曲笑臉相迎,而徐子良的弟妹們卻顯得比平時安靜,他們都以好奇地目光看著徐子良和杜文曲。子良母卻依然板著臉。
“快吃,快吃!”徐子良對大家說。
杜文曲感到很尷尬,也十分靦腆謹慎,隻顧著自己低頭吃白飯,而徐子良則在一旁主動給她夾菜。
吃完飯後,杜文曲就待在客房裏,而子良母就和徐子良在自己的房間裏單獨談話。
“子良,你自小就有心病,身體又不好,偏偏還要找一個和你相衝的人當媳婦?”子良母說。
“娘,你還是那麽迷信!”
“我問你,她家裏是什麽情況?”
“她在榕城府和她母親相依為命。”
“她父親呢?”
“她剛出生的時候,她爹就去世了。”
“你看,她這種人就是克父克夫的命,你還要娶她?”
“娘,你怎麽蠻不講理的?”
“反正我不同意!”
“娘……”
徐子良百般無奈,便走去杜文曲的房間裏看她,然而卻發現她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杜文曲看見他也沒多問兩句,隻是感到這裏很陌生,渾身不自在。
過了許久,杜文曲終於打破沉默,說道:“我想回去。”
“回去?回哪?”徐子良說。
“當然是回家。”
“你才來一天,就想回家了?”
“我不回家,難道要在這裏陪你一輩子?”
“我知道是我娘不對,但你再給點時間她……讓她多了解一下你。”
“她連我八字都知道了,還不夠了解嗎?”
“你再多待幾天看看,實在不行……我就和你私奔吧!”
“你會舍得你娘?”
“有什麽不舍得的?我就不舍得你。”
“哼,鬼話連篇!”
“做鬼我也要娶你。”
“誰要嫁你了……”
“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嫁我嫁誰?”
徐子良突然摟住了她,兩人隨即緊緊糾纏在一起。
此時,徐子良的弟弟徐子峰正在他們房間外透過門縫偷看,且看得樂不可支。他時而聽見兩人的濃情蜜語,時而聽到床板的山崩地裂,屋外卻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細雨。
屋裏屋外都幾經翻雲覆雨後,徐子良頓然捂著胸口感到絞痛。
“子良,你的心病又發作了?”杜文曲膽顫道。
“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徐子良說。
杜文曲不停地安撫他。
過了一會,徐子良感覺好點了,怕被家人發現,就馬上回到自己房間。
徐子峰先躲避起來,然後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又悄悄地走進杜文曲的房間。
“啊——”
杜文曲在黑夜中發現房間裏有一個人影,不禁大喊起來。徐子良馬上聞聲而來,他的父母和兩個妹妹聽見喊聲後也過來瞧瞧。
徐子良在門口撞到了徐子峰,便立馬去點燈,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徐子峰卻辯解說自己不小心走錯了房間,並無冒犯之意。子良母卻幫著徐子峰說話,且說杜文曲睡覺的時候衣衫不整,不成體統。
隨後,各人不歡而散。
杜文曲不禁抱著被子不停地哭,徐子良便坐在床邊安慰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杜文曲邊哭邊說。
“文曲……”徐子良說。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我不想見到你家人,你娘和你弟都是喪心病狂的!”
徐子良頓時手足無措,隻得緊緊地摟著她。
“我明天就回去,我不會再來你家,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不要,不要!你不要離開我!”徐子良把她抱得更緊。
“我不會嫁給你的,我也不會住你家!”
“你要走,我們就一起走!”
“你說真的?”
“如果要走,現在就走,等天亮了,我就走不了了。”
“但是……現在天黑,你們的山路這麽難走,外麵還下著雨……”
“我不管了,我對這裏的路很熟悉,就算晚上我也認得路。”
徐子良拿了一把傘後,就帶杜文曲出門了。
徐子峰聽見開門的聲音,又悄悄地走到杜文曲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裏沒人,連兄長徐子良的房間也沒有人,於是立刻把父母喊來。
“他們要私奔了?”子良母震驚道。
“哥有心病,現在下雨又跑出去恐怕會有危險!”徐子峰說。
隨後,徐子峰和父母三人一起到外麵尋找徐子良,甚至還動員了村裏的親戚一起找。
徐子良和杜文曲兩人已來到山上,但路上泥濘濕滑,寸步難行。
“子良,你的手很冰涼。”杜文曲說。
“沒事……我們繼續走……”徐子良顫抖地說。
“子良——子良——”
徐子良聽到有人在遠處大喊他的名字,便說:“是村裏的人喊我,被我娘發現了,他們在找我,我們要快點走。”
於是兩人加快腳步急速向前走。
“啊!”不料徐子良滑了一腳摔倒。
杜文曲馬上轉身在地上摸黑,然後抓住了徐子良的手,才知道他已經半個身子懸在山坡邊上。
“快點上來!”杜文曲說。
“你力氣不夠……抓不住我的,快放手!否則……你也會掉下去……”
徐子良剛說完,杜文曲就抓不住他,一瞬間他就掉下山坡了。
“啊——”杜文曲驚呼,轉眼間已看不見徐子良的身影。
她焦灼地蹲下沿山坡壁往下探,並抓緊旁邊的小樹枝。不料她腳下一滑,手上的樹枝斷了,隨即也滾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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