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宛贈予一隻白鶴玉雕給沃簫劍以作留念,兩人難舍難離,相擁而別。
饒聰看到這精美的玉雕不禁驚歎:“老弟,大哥我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為什麽?”沃簫劍一臉懵懂。
“別人對青蓮姑娘一擲千金,她卻倒貼給你,請受大哥一拜!”
“哎……大哥別說笑了,這隻是紀念品而已。”
“就是嘛!這是她給你的定情信物,要是你真的喜歡她,就把她娶回家吧!”
沃簫劍毅然心動,便問:“大哥,我們什麽時候再去?”
“過幾天我們再來!”
回到中天府後,沃簫劍立刻到城裏走馬觀花,在各大店鋪幾番瀏覽後,終於買下了一隻白鷺玉雕以作回禮。
幾天後,他們倆又來到私語樓,卻看到樓裏熙熙攘攘,不由得讓沃簫劍深感不安。
寶娘馬上前來迎接,當沃簫劍要求見小宛時,寶娘卻告之,小宛前兩天被贖身了。
霎那間如晴天霹靂,其手中的白鷺玉雕不經意間滑落,便碎了一地。他心中萬念俱灰,變得失魂落魄,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寶娘,究竟是什麽人把她贖了?”饒聰說道。
“哎呀,這個我可不敢說,大哥就饒了我吧!”
饒聰搭著沃簫劍的肩膀說道:“老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天涯何處無芳草,好歹你和她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呢!”
在寶娘的介紹下,沃簫劍又見了另一位歌姬,然而第二天,他連對方的名字、相貌等等,統統不記得。
連續數月,饒聰和他到私語樓來回多次,他也見識過了越來越多的歌姬,卻始終沒有一個能讓他留下印象。
又過了數月,在偶然的機遇下,他在私語樓認識了與小宛齊名的另一位名姝——玉京姑娘,本名雲裝。
雲裝的相貌、才情、氣質絲毫不亞於小宛,她同樣的清高,且對沃簫劍喜愛有加。兩人相遇後互相吸引,沃簫劍也因此獨見她一人,雲裝也謝絕了其他客人,非沃簫劍不見。
兩人來往數月,沃簫劍越發感到心靈的空虛,雖然雲裝一切都好,但唯獨沃簫劍與她沒有和小宛那般的心身默契。甚至有一次他當雲裝的麵提起了小宛贈予他的白鶴玉雕,雲裝聽後勃然大怒,但卻壓抑著自己,應付了他一回,從此便與他斷絕。
過後,沃簫劍後悔不已,無奈他如何求見,雲裝都拒他千裏之外。吃過幾次閉門羹後,沒有任何寄托的他從此不再踏足私語樓。
數載已過,他再也沒有遇到一個讓他牽絆的人。但在三年前,在花都府第一次見到炎芯月時就讓他眼前一亮,隨後又在渝州城認識到她。
雖然他知道不應該有非分之想,可他始終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自從再次回到巽風塔,他每天都會讓信鴿去鳳山的那棵梧桐樹上取信,然後又令信鴿到鳳山回信給她。
沃簫劍在信上寫了很多關於他師父和師兄姐的事情,尤其格外提到師姐的關照。
到了除夕那天,炎芯月在給他的信上祝賀他新年快樂,還給了他一小瓶香露以作感謝,同時提到這瓶香露可能適合他師姐用,這使得他欣喜若狂。
沃簫劍馬上到幽蘭閣把香露獻給師姐,說是友人給的,可向鈴蘭卻說不奪別人所愛,就留給他自己用吧。
他頓然感到寄顏無所。
向鈴蘭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問:“是什麽友人給的,是一位姑娘嗎?”
“嗯……”他羞愧得漲紅了臉,低下了頭。
向鈴蘭心有所會,暗自一笑說道:“既然是人家好心送你禮物,何不禮尚往來?”
沃簫劍恍然大悟,不由得緊張問道:“那……我應該回什麽禮物好?”
“她送你香露,香露沁人心脾,持久芬芳,可見她是個重感覺、愛回憶的女子,我覺得應該送一些值得珍藏,有紀念意義的禮品。”
沃簫劍沉思了片刻,又說道:“師姐,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城裏的店鋪幫我挑選吧。”
向鈴蘭隨即冷眼道:“你要博得人家歡喜,就應該自己多花點心思,不要老是問其他人。”
沃簫劍便歎氣道:“那我再想想吧。”
他回到自己寢室,左思右想,又翻了遍抽屜,才忽然找到了珍藏多年的白鶴玉雕。他摸著玉雕,不禁又想起了小宛,並沉浸於兩人的唯一一次相會。想著想著,便又想到了炎芯月,他突然靈機一閃,打算把這白鶴玉雕送給炎芯月。可是,他又想到,一旦這玉雕送出去,他和小宛之間唯一值得回憶的物品都沒有了。
他心裏反複躊躇,幾經折磨,心中終定下了現在的炎芯月就是他心裏的小宛。
於是,他把書信寫在錦帛上,再把白鶴玉雕細心地包裹起來,然後讓信鴿送去鳳山:“小鴿子,路上一定要小心!”
當信鴿帶著玉雕飛走後,他立刻就後悔了,為什麽自己不親自去,萬一摔壞了就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