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火塔的天台上,漫天的雪花擦過了她的臉龐,落在其紫貂大裘衣上,把七彩蓮蓬點綴成斑白,映襯著身上繡有大紅花紋的白色長棉襖。碎小的晶花拍打著她的細長睫毛,渲染著她落寞的雙眼。
“炎姑娘?”沃簫劍說。
“炎芯月!”許諾笑道。
“師父。”炎芯月的聲音很沉,略有嘶啞。
“半年沒見,你究竟去哪了?”許諾問,“你的任務呢?”
“我已經遵照了尉遲長老的囑咐,昭儀感覺到離火塔打開了防禦,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沃簫劍心無旁騖地看著她,驚訝問道:“炎姑娘,你見過尉遲長老?那都督在哪?”
“沃簫劍,你快給幾位宗主道歉!”
“道歉?為什麽?”
“你私自闖進離火塔,又在這裏大鬨,還傷了她們,難道不是你做錯了?”
“我是迫不得已,都督失蹤一定和尉遲長老有關,但她們故意刁難,恐怕心裏有鬼!炎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都督在哪?”
“你想知道嗎?那就看好了!”炎芯月忽然間甩出七彩蓮蓬,數個金光焰突如其來。
沃簫劍瞪大了眼,始料不及地移動了腳步,火焰剛好擦身而過。
“炎芯月,你……”
他話音未落,炎芯月又跳躍上前對他甩出蓮蓬衣,飛舞的火焰映照著她華麗的舞姿。
沃簫劍以長劍舞花,上下格擋。麵對她的咄咄逼人,他隻好把長劍順著她的蓮蓬衣而動,然後突然間反手架住她的招式,兩人便對峙著。
“炎芯月,別逼我!”
炎芯月二話不說,繼續甩起蓮蓬衣進攻,使得他步步後退。
霎那間一個回環轉身,一道大圓弧火焰繞過了他的長劍,擊中他的後背。沃簫劍瞬間感到背部灼燒疼痛,於是他立馬使括囊出鞘還擊。
然而,括囊劍的劍柄和劍鞘之間出乎意料地被蓮蓬衣裹住,使其難以拔劍。
火焰隨即沿著蓮蓬衣燒到他的劍上,他下意識手一躲,炎芯月就順勢把長劍卷起拋到半空中。
沃簫劍一臉驚訝。
炎芯月在他毫無防備之下連續舞動蓮蓬衣,把他打得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括囊劍也掉在了地上。
幾位宗主看得目瞪口呆。
“這手法……”許諾說。
“無論反應、身法、預判或應變,都堪稱完美!”玉琪說。
“她讓我想起了尉遲長老。”許諾說。
“‘菊花’,你的意思是……”玉琪說。
“尉遲長老一定親自指點過她,她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提升那麽快。”許諾說。
沃簫劍爬了起來,低著頭側臉瞄著炎芯月,他那雙原本迷離的眼睛變得清晰而銳利,他的長發被寒風揚起,遮住了他半邊臉。
他把腳往地下一掃,一鉤,就把括囊劍拿回手上,然後使出“餘音繞梁”內功心法第五重天賦——眾生浮影。霎那間他一人變成了多個人影,輪流交替地以長劍攻擊。
炎芯月看後馬上退避幾丈遠,接著使出“百鳥共鳴”內功心法第一重天賦——百鳥歸巢,昭儀隨即扇起翅膀發了狂般向沃簫劍的各個身影還擊。
炎芯月和昭儀互相配合,攻守互換,當昭儀衝向前時炎芯月就在它身後放出火焰,當炎芯月以蓮蓬衣防禦時昭儀也以它帶著烈焰的翅膀作掩護。
“她和昭儀的配合越來越熟練了,無論是攻還是守昭儀的能力都大幅提升。不過……她的攻勢雖然淩厲,但很多都是虛招……”許諾突然把目光轉向沃簫劍,心想:他也一樣!
“炎芯月,你為什麽要讓著他?”許諾大喊道。
炎芯月一聽便分了神,結果被括囊劍鞘橫掃擊中腹部而倒地,沃簫劍看後一臉驚慌,心裏悔恨不已。
“還是嫩了點。”許諾搖頭道。
“你沒事吧……”沃簫劍緊張道。
炎芯月捂著肚子痛苦地爬起來,昭儀也立刻過來對著她咕咕叫,於是她忽然騎上昭儀讓它立馬飛起來。
“炎芯月!”沃簫劍看著她飛起來又喊道,“炎姑娘……”
沃簫劍無奈之際馬上回頭迅速跳到大鵬上,乘著它去追趕。
幾位宗主看著他們倆朝著東麵的方向飛去。
昭儀一路沿海岸飛行,大鵬也緊跟著它。過了好一會,雪終於停了,昭儀便停在海岸附近,大鵬也緊隨停在岸邊。
炎芯月靜靜地站著等沃簫劍過來。
沃簫劍既喜又憂地跑過來說道:“炎姑娘,剛才是我大意,你受傷了嗎?”
“我沒事。”
“那就好……”沃簫劍打量著她全身,感覺她比以前變得高雅,不禁囁嚅道,“炎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都督在哪?”
炎芯月沿岸看著遠方,說:“雷大哥就在澄海縣的崎碌堡裏。”
“是嗎?那你帶我去見他。”
炎芯月搖了搖頭,說:“就算你去了也沒用,他中了巽風派長老的催眠曲,聽尉遲長老說,隻有祝長老本人才能喚醒雷大哥。”
“什麽,是師父?!”沃簫劍十分震驚,“難道是……‘醉生夢死’?”
“你說什麽?巽風派長老是你的師父?”
“沒錯,巽風派祝長老有‘奪命神音’之稱,他就是我的師父。如果是師父用了巽風派‘莊生曉夢’心法的第七重天賦——醉生夢死,那麽的確沒有人靠內功就能讓都督醒過來。但是……師父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個要你自己去問他了。”
“師父和尉遲長老之間有過什麽聯係?”沃簫劍一臉疑惑,“但師父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