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其它一切生命來說,那是死亡的國度;但對我們來說,是聖主恩賜的重生之地,也是無儘的深淵。”
“啊!”雷珞瑋驟然被卷入一個黑暗的時空裏,在那個無垠無際的世界裏四處飄渺。
雷珞瑋抬頭望向四周,感覺自己身輕如燕,在空中漂浮著。他看到周圍聳立著一個個巨大的黑影,那是古老的建築群,在他前麵是三個圓形建築,右邊是三個金字塔,左邊是三個神廟。在他身後有一群光著身子的男男女女在空中四處遊蕩,就像美人魚一樣在水中遊來遊去,他們都留著長長的秀發,卻都閉上了雙眼,在他們身體的周圍正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這裏是……好像是檮杌一族的黑暗國度,為什麽我會來到這裏?”雷珞瑋驚訝道。
“哼哼……雷珞瑋,你就給我乖乖地待在這裏,等我把這震雷塔……”千方月鏡遽然驚訝,“怎麽回事?黑暗深淵怎會被侵蝕?”
千方月鏡感覺到他所發出的黑暗深淵好像破了一個洞那樣逐漸縮小,然後慢慢消失。他聞到了一股花香,整個藏品樓轉眼間飄滿了無數片紫藍曼陀羅的花瓣。
“是因為這種花?”千方月鏡說。
雷珞瑋瞬間又回到了藏品樓,他驚訝於剛才所看到的景象。
“究竟是誰?”千方月鏡在花瓣叢中嗅到了對方的氣味,遂一掌擊過去。
“啊!”梓芸從隱藏的花叢中被擊倒在地,她胸口中了一掌,立刻口吐鮮血。
“梓芸?”雷珞瑋大喊。
“女人的味道和花畢竟不一樣。”千方月鏡說,“我這一掌居然軟弱無力,黑煞氣竟然被你吸收了。”
千方月鏡張開剛才擊出的手掌,鮮血從黑色的手套上滲出,然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居然還在衣服裏藏著暗器。”千方月鏡說。
“雷珞瑋,他的黑煞氣已被曼陀羅花吸收,快動手!”梓芸大喊。
雷珞瑋感覺到不僅千方月鏡的黑煞氣,連自己的黑煞氣也被吸收了,他無法再使出黑暗聖火。他頓然明白了為什麽在螳螂古村時,他的黑煞氣和龍野劍都無法使出原有的威力。
“你這些雕蟲小技,能耐我如何?”千方月鏡怒喊一聲,他的黑煞氣又再迸發,這次他所發出的黑暗深淵以連綿的烈焰把震雷塔的牆壁四周都燃燒起來。
此時,天空剛見拂曉,蘇鬆和其他三位宗主,還有震雷派的所有弟子都在塔底下觀看著,黑暗聖火一瞬間就把藏品樓的一圈全燒得熏黑,把眾人都嚇壞了。
“啊!震雷塔著火了!”一名弟子大喊。
“震雷塔是用天琅神木所造,不管火焰如何燃燒,都無法把它燒毀!”泰武說。
“那是黑色的火焰!”又一名弟子喊道。
“如果是黑暗聖火,那就難說了。”蘇鬆說,“雷珞瑋究竟在乾什麽?”
“雷珞瑋那個混蛋!”泰武喊道。
隻見黑暗聖火正向塔的上下兩端迅速蔓延。
“這下糟了!我們的震雷塔……”子桑元曦昂天大吼。
“這樣的火勢……震雷塔無法承受……”莫老不禁哭出眼淚。
震雷派眾弟子都驚恐不已。
此時,在靈隱山的山麓旁,書奕珂遠遠就看到了震雷塔已被烈焰焚燒,心中不覺在呐喊:雷珞瑋……
此刻,雷珞瑋看到四周全是熊熊烈火,感覺自己已陷入絕境。
“哈哈哈……震雷塔很快就會被黑暗聖火吞噬,而雷珞瑋,你就是第一個見證人。雖然我看不見,但我已經能感覺到這個壯偉的場景。”
正當千方月鏡得意忘形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黑煞氣在快速流失。
“怎麽回事?”千方月鏡一臉震驚。
“看來……你還不知道……魑魅術的可怕之處……”梓芸氣喘呼呼地說。
“是你?你究竟又乾了什麽?”
“是血脈相連——魑魅術的最高級法術之一……”
“什麽?”
“剛才你受傷的時候,我的血液已進入你的體內,而你流出的血液……也被我身體吸收了……現在我們的血脈已連成一體,如果我死了……你也不會好到哪去……”
“梓芸……”雷珞瑋驚訝道。
“荒唐!我堂堂教主居然被你這種小女子暗算!呃……”千方月鏡也感覺到身體上的痛苦:她中了我一掌,臟腑受傷在內裏出血,難道是因為這樣我的黑煞氣才逐漸消退?
雷珞瑋看到千方月鏡的力量在減弱,趁機揮舞起龍野劍,使出“北鬥天槍劍”。千方月鏡感覺到盛氣淩人的劍氣,立刻以身化氣,身體與黑煞氣融為一體躲過了攻擊,然後又以氣化身變為了原來的模樣。
雷珞瑋看後大吃一驚。
“北鬥天槍劍?我十年前就見識過了。”
千方月鏡隨即向前閃現一掌擊向他,雷珞瑋遂以龍野劍格擋,卻被其一掌打到劍刃上——竟把他擊飛兩丈遠,倒在了梓芸身旁。
千方月鏡趁機再向前一掌擊下去,梓芸冒然爬向前護在雷珞瑋身前,她背後被其一掌打穿心肺,頓時口噴滿地的鮮血。
千方月鏡頓感心肺劇痛,不由得捂著胸口。雷珞瑋已怒不可遏,便拿起龍野劍一劍刺去,把他的腹部刺穿。
龍野劍拔出後,千方月鏡後退了幾步,立刻再使出黑暗深淵,緊接著他的身體瞬間就消失於黑暗之中。
雷珞瑋抱起梓芸,此時震雷塔已經搖搖欲墜。倏然間地板往一側塌陷傾斜,連同牆壁和天花板一起傾倒,再從高空墜落。
整個震雷塔一瞬間散了架,化成一塊一塊的巨大殘骸向北麵傾倒於西湖之中。
在震雷島上的所有震雷派弟子都已經膛目結舌,就連西湖邊上的路人也大為震驚,屹立了兩千多年的震雷塔倒塌了,華夏的八方塔已然缺了一角。
震雷派一下子沒有了家,沒有了根基,甚至沒有了靈魂和信仰。蘇鬆等人隻是發了呆似的看著漂浮在湖麵上的震雷塔殘骸。
過了一會,雷珞瑋背著梓芸從“斷橋殘雪”上了岸,他抱著梓芸發冷的身體喊道:“梓芸,快醒醒,快醒醒!”
梓芸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但眼裏已經沒有任何神氣,瞳孔也沒有了聚焦。
她正在喘氣,憑著意誌向雷珞瑋吐出了一字一句:“雷……珞瑋……我……其實是……千歲爺……派……來……監視你的……你一定……要小心他……我……”
“我早已猜到了。”雷珞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我……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梓芸用儘了最後一口氣說道,同時她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淚水,但眼睛依然睜開著。
“我相信你……”雷珞瑋剛說完,她的另一隻手就垂下了。
雷珞瑋輕輕地把她的雙眼閉上,然後抱起她走了。
書奕珂在遠處看他們走後,也獨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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