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三年前,當時的雷珞瑋隻有七歲,他和母親在玄武閣大學士嚴威的照料下已經度過了四年。
這一天,終於迎來了雷珞瑋拜師入門的時刻。在嵩山玄武殿的後花園裏,雷珞瑋見到了比他大七歲的大師兄鳳承煜。
“大師兄,我現在終於拜玄武老師為師父了,以後請大師兄多多指教。”
“哼,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師弟呢。”
雷珞瑋始料不及,並不知所措,便說道:“大師兄……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你這個一身邪氣的災星最好離我遠一點,要不是師父可憐你和伯母,師父才不會收你為徒呢。”
雷珞瑋看著鳳承煜的背影,不禁哭了起來。
“珞瑋,你怎麽了?”
雷珞瑋回頭一看,原來是和大師兄同齡的二師兄章旭升。
“二師兄……”
“珞瑋,你怎麽哭了……”
“沒有……”雷珞瑋把眼淚擦乾。
“你今天是拜師入門的第一天,怎麽不開心呢,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嗚嗚……二師兄,我是不是很令人討厭?”
“不會啊!你怎麽會令人討厭呢?”
“但為什麽大師兄會討厭我……”
“哦!原來你說的是大師兄,他才令人討厭呢!他以為自己家是大錢莊世家就很了不起,我們章家還不是錦衣衛世家呢!”
“但是……為什麽好多人都說我一身邪氣?”
“在你身體內的不是邪氣,而是黑煞氣。”
“黑煞氣?”
“沒錯,一旦你把體內這種氣釋放出來,你就會變得很強大,到時候就不怕有人欺負你了。”
“二師兄,除了娘和師父以外,你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呢。”
雷珞瑋醒來後便想起了小時候在玄武殿拜師的情景,隨後就班師回朝。
經過與魔教一戰後,雖然魔教徒已經逃離關西七衛,但是秦越和他的部下戰死一事卻驚動了整個朝廷。雷珞瑋回到中天府黃龍殿,心中已有準備應對各方的猜測。
皇帝得知秦越戰死心痛不已。
“秦愛卿為國捐軀,朕必厚葬……魔教教主先殺害朕的恩師鄂國公,現在又殺害朕的重臣秦越都督,帝國與魔教誓不兩立!”
“陛下,臣以為秦越都督之死有蹊蹺,臣諫言應查明真相,嚴懲害死秦都督之徒。”刑部尚書晟凱說。
“陛下,魔教教主與鄂國公一戰後,就已經有十年不曾出山,現在魔教教主又為何突然出現?”青龍閣顧陽說。
“陛下,青龍閣下此言差矣,魔教六萬教徒都已經兵臨城下,他們教主出山不正順理成章嗎?”玄武閣嚴威說。
“臣亦諫言當請仵作為秦越都督屍身仔細檢查,以防有犯人成漏網之魚。”吏部尚書路霖說。
“陛下,以微臣之見,秦越都督之死應該是受到黑暗聖火灼燒所致,這與當年鄂國公之死如出一轍,而能夠掌握黑暗聖火的人,整個魔教也就隻有他們教主一人,所以臣也認為當是魔教所為。”朱雀閣張陵說。
晟凱又說:“那又如何解釋雷都督身上的傷,他所負的傷為何與秦都督不一樣?臣諫言應讓雷都督……”
“好了好了……”皇帝不耐煩道,“你們三個整天不是諫言這個就是諫言那個,你們就不能為朕做點實事嗎?”
朝堂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當初朕就不應該聽信讒言,如果各位卿家都全心全意為朕做事,沒有彼此之間的爾虞我詐,大家都一心共同抗敵,魔教又怎會有機可乘?不管如何,此番戰役雷都督救出了韓駱斌都督,又把魔教趕出關西七衛,這已經立下大功,朕自會論功行賞。”
“臣謝陛下。”雷珞瑋說。
“陛下,臣還有一事稟告。”魏廠公把盒子遞給皇帝看。
皇帝從盒子中拿出無極帥印,隻見帥印上部為大半個圓球,比手掌大,下部為倒鼎形,其剛如玉,卻比玉更剔透,其外表發出的黃綠螢光中又泛有核心中的翠藍,就像一隻被雕琢過的眼睛。皇帝把它捧在手心上就如同黃金中鑲嵌著一顆明珠。
“陛下,秦越本是八大派的大盟主,上任不久卻殉國了,恐怕難以給八大派一個交待。”魏廠公道。
“那依魏廠公所見,該當如何?”
“若要統領八大派,臣以為應當任命新一任大盟主。”
“任命新的大盟主容易,但是……”
“陛下,”魏廠公走近皇帝,細語道,“陛下認為一條狗容易拴住,還是八條狗容易呢?”
皇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誰是大盟主的合適人選?”
魏廠公後退宣道:“臣認為應當讓雷都督兼任八大派的大盟主。”
眾大臣聽後驚訝。
“陛下,萬萬不可,大盟主人選當從長計議,雷都督又何德何能?”顧陽說。
“就憑本都督東拒饕餮,西抗檮杌!”
“哈哈……”皇帝笑道,“好一個東拒饕餮,西抗檮杌!朕就欣賞雷都督的豪言壯語,新一任的大盟主非卿莫屬。”
“臣謝陛下恩典。”
“禮部尚書韋學棠。”
“臣在。”
“大盟主的加封典禮,又要勞煩卿去安排了。”
“臣會選好良辰吉日,並召八大派之尊到黃鶴台,再次舉行加封典禮。”
退朝後,錦衣衛指揮僉事許彪在宮中向魏廠公問道:“千歲爺,雷珞瑋所受的傷明明就是槍傷,也隻有秦越能夠傷他,說明兩位都督曾經有過一戰,說不定秦越之死正是出於雷珞瑋之手,也許他真的掌握了黑暗聖火。”
“那又怎樣?”魏廠公說。
“之前,東林黨等人已經揭發雷珞瑋偷學了紫微垣心法,這兩條罪無論哪一條都足以把雷珞瑋置於死地。但孩兒不明白,在今日朝堂之上,千歲爺不但不揭穿雷珞瑋,還舉薦他為大盟主,這又是為何?”
“既然雷珞瑋死罪難逃,又有何懼哉?東林黨人權勢滔天,官官相衛,而且還吃裏扒外,據聞他們在勾結外族,萬一要是變了天,他們還是繼續當官發財,但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要對付雷珞瑋,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要對付東林黨,那就得大費周章了。”
“千歲爺是想要讓雷珞瑋去對付東林黨?那真是一石二鳥。”
“不,還要加上一隻燕子。”
“燕子?果然是妙計!那麽現在,千歲爺意下如何?”
“既然是陛下授予他無極帥印的,他也當然要為陛下做點事呢。”魏廠公又說,“彪兒,你要記住,天下人誰都可以換主子,唯獨咱們不可以,隻有咱們才是對陛下忠心不二的。”
“孩兒多謝千歲爺教誨。”
到了元宵佳節,也是加封典禮之日,禮部儀製司和鴻臚寺各官員早已準備就緒,雷珞瑋也早早來到黃鶴台,由於不能攜帶兵器,他並沒有帶上龍野劍。
禮部尚書韋學棠見到雷珞瑋便寒暄了幾句,此時他們看到有人從黃鶴樓裏走出來,隻見其身穿米白色襴衫,衫上有黑邊圓領及大袖,腰間為褐色橫襴。
“巽風派百靈宗主曲原參見兩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