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晚緊緊抿著唇,複雜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湧進心湖。
她從南晴郡主那兒換取了悄悄來見裴應淮的機會。
這次完全是她的一場豪賭。
想到前麵是裴應淮,虞意晚沒有半點退縮。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下。
車夫沒好氣地冷聲道:
“到了,根據探子的情報,前麵就是夜公子所在之處!”
虞意晚掀開車簾看了眼,幾盞燈忽明忽暗的,照出了這裏的陰森之氣。
空氣中,甚至隱隱有血腥氣傳來。
車夫和侍衛見她沒有下車,以為一個女人在這樣的環境麵前,必然是害怕了。
於是,他們諷刺地說道:
“這就怕了?裏頭更嚇人的都有!”
“我看你還是服個軟,讓我們送你回去得了!”
“就是,一個女人何必來這種地方爭寵?別丟了命!”
虞意晚沒理會這些人的嘲諷,利落地跳下了馬車。
一襲黑袍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中幾乎完全隱匿。
隻是光潔雪白的下巴和殷紅的唇掰在夜色中顯得很是明顯。
分明是漂亮得不像話,可偏偏唇角掛著一抹染著寒意的弧度,生生地添了寒意。
她來之前,周武就說過,這裏是浪者匯集的地方,充滿了暗域殘酷的獵殺。
關於暗域這些黑夜中的殘酷規則,虞意晚在單婆子的院門口也遇到過。
饑不擇食的浪人會不擇手段,在這黑夜中將一切暴露在自己視野中的獵物獵殺。
然而,暗域也有許多自詡清高的上等人,從來不願意參與這樣的行徑。
虞意晚知道,一直都有眼線在暗中跟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幾次試探,這些人應該是暗域逍遙殿的人。
逍遙殿自詡暗域最高層,他們不會樂意踏足此地。
看著南晴郡主派來監視她的車夫和侍衛的臉色,虞意晚勾了勾唇。
這也是她打定主意要來的原因。
隻要將這些人支開,她身後就沒有討人厭的尾巴了。
她邁步要過去,這些人不耐煩地跟了上來。
“還逞什麽強?”
虞意晚故意停下腳步,頤指氣使地故意激怒這些人,說道:
“既如此,你們便去裏頭幫我請夜公子過來!”
車夫和侍衛立刻滿臉更加地不樂意,都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脫。
這可是浪者匯集的臟地方,夜公子身份尊貴,有人護著,沒人敢惹,但其他人過去可說不準。
他們隻是來監視這女人的,誰想過去惹事呢?
虞意晚故意又添了一把火。
“郡主讓你們看著我,你們就得為我辦事!你們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車夫和跟著的侍衛怒聲道:
“我們都是伺候郡主的,憑什麽為你賣命?況且郡主隻讓我們看著,沒讓我們替人辦事!”
虞意晚故意氣惱地扭過頭。
“好,那我自己過去!”
車夫和侍衛依然站在原地,隻覺得丟出去一個燙手山芋,都鬆了口氣。
這時候,虞意晚臉上多餘的情緒早已經收拾乾淨,哪裏還有半點剛剛的囂張氣焰。
她擰緊了眉,警惕地握緊了手中防身的發簪。
淬了毒的發簪在月色中閃著異樣的寒光,如同虞意晚的眼眸發出的淩厲。
走過一條巷子,拐了一道彎後,她回頭便看不到方才送她來的馬車了。
虞意晚心底發緊,暗道自己得趕緊找到裴應淮才行!
按照打探來的消息,她要往北麵走才對。
就在虞意晚換了條路要繼續的時候,不遠處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