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可憐的青丫頭啊……”
等到虞意晚平複了一些,宋婆婆連命將她扶到了床上,又摸索著去打了水來。
虞意晚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著。
可她情緒太過激動,又吹了風、淋了雨,半夜發起了燒。
宋婆婆發現摸起來燙,立刻不斷用帕子擦拭著虞意晚的身體……
天亮的時候,虞意晚才醒來。
雨過天晴,陽光從有破洞的窗子灑進來。
被陽光刺了一下眼睛,虞意晚擰著眉半坐起來。
看到宋婆婆趴在床邊,手裏還拿著帕子,維持著隨時要伸手的姿勢。
她心底一陣暖意,也湧起了些許的愧疚。
宋婆婆一定是守了她一個晚上。
就像是當年她的外祖母守著她一樣。
儘管醒來後才和宋婆婆住了十幾日,可虞意晚卻真的將她當成了親人一般。
聽到虞意晚醒來的動靜,宋婆婆連忙驚醒,下意識就要給虞意晚擦拭額頭。
虞意晚握住了宋婆婆的手,心疼地說道:
“阿婆,我已經沒事了。”
宋婆婆堅持摸了虞意晚的額頭,發現確實退燒了,這才放心。
虞意晚咬牙起身,扶著宋婆婆說道:
“阿婆,你一個晚上沒睡了,我扶你去休息。”
宋婆婆不放心地看著虞意晚。
“青丫頭,那麽好一個人就這樣沒了,阿婆知道你難受,阿婆心裏也不放心。”
虞意晚咬著唇,開口道:
“阿婆,我夫君雖然死了,但我還要替他好好活著!”
昨天,她的確有很多個念頭要隨裴應淮而去。
可她不甘心!
裴應淮是被人害死的!
她就是死,在那之前她也要為裴應淮報仇!
聽到虞意晚的保證,宋婆婆總算放下了心。
宋婆婆到底年邁體弱,守著個病人那麽多天了,昨晚又一宿沒睡,實在是撐不住了。
虞意晚扶她躺下後,在她屋子裏放了些簡易的安神香。
很快,宋婆婆就睡著了。
虞意晚又在簡易的香薰裏加了點藥草,這才收回視線。
之前她隨身攜帶的那些藥品全都在潭水裏泡沒了。
今天這簡易的安神香還是用鍾桓留下的藥草做的。
好在這些藥草都是品質上乘的,才能毫無雜質。
但現在虞意晚對這些都提不起一絲的興趣。
想到裴應淮,她心裏依然痛得厲害。
她連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
從宋婆婆的屋子出來,虞意晚臉色蒼白,一步一步地朝院門走去。
她要去看一看裴應淮。
戴好了遮掩臉的頭巾,虞意晚才扶著牆出了院子。
剛出去,她就遇到昨天攔她的秋嬸。
秋嬸同情地看著虞意晚,勸了幾句後,告訴了她墓地的方位。
看她手上空空的,秋嬸又好心地給她塞了幾個饅頭。
“小青,嬸子還要去照顧病人,就不陪你過去了。”
虞意晚點點頭,感謝過秋嬸,這才帶著饅頭走向墓地。
路過鍾桓的院子時,她聽到院子裏有驚喜的喊聲。
虞意晚也隻是掃了眼,並沒有多看。
似乎是鍾桓回來了。
可此時虞意晚的心裏沒有一點波瀾,甚至,再也沒有之前急切要找鍾桓的一點念頭。
裴應淮已經沒了,找鍾桓又能怎麽樣呢?
她淡然清冷地走過了鍾桓的院門口,朝著墓地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虞意晚走過鍾家院門後的一瞬間,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