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先。”
昏暗的燭光在牆上映著兩人的雙手。
一局棋一直下到了深夜。
虞意晚擰緊了眉。
她不得不承認,容景這狐狸棋路沉穩又不失詭譎,變化莫測,難以捉摸。
就在兩人這局棋難分勝負時,外頭突然隱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虞意晚心裏一動,手裏的棋子順勢落下。
容景揚唇一笑。
“丫頭,輸了。”
這時候還計較輸贏?虞意晚無語地看著容景。
見他這會兒還鎮定自如,仿佛真的身處茶館棋社。
她連忙吹滅了燭台,低聲懟道:
“你是真不怕被發現?”
屋子裏突然幽暗,容景緩緩起身,笑道:
“今夜這慈寧殿倒是熱鬨。”
虞意晚顧不得理會容景,她快步走向門口,聽著外頭的動靜。
門口,兩個經過的宮女竊竊私語。
“你剛過去看到沒?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連夜召太醫?”
“聽說是太後不知收到了什麽消息,還沒聽完就暈了!”
“啊?怎麽回事啊?哪來的消息?”
“好像是將軍府送來的!”
……
得知這事兒可能和將軍府有關,虞意晚貼近了門,可還想再聽時,那兩個宮女就跑沒了人影。
虞意晚猶豫再三,還是沒開鎖出去。
萬一這時候被抓住把柄,隻怕會更加連累裴應淮。
虞意晚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再回頭,容景已經沒了人影。
虞意晚看到桌上放了一包桂花糕。
第二天,虞意晚是被開門聲驚醒的。
看到進來的是太後身邊的嬤嬤,虞意晚戒備地眯起眸子。
嬤嬤抬了抬手,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都進來!”
虞意晚剛要後退,卻看到一排宮女或端著熱水、或端著梳妝鏡、或拿著新衣和各樣首飾。
嬤嬤忍氣吞聲地行了一禮。
“裴夫人,太後令奴婢們前來伺候夫人梳洗更衣,太後在等著夫人過去用早膳。”
虞意晚狐疑地看了眼這些人。
之前還口口聲聲地喊她鄉巴佬、村姑,怎麽突然轉了性?
她雙手抱臂,沒半點配合的意思。
“告訴你主子,不用費勁了,我在這兒住得挺好。”
嬤嬤下意識要發怒,可想到太後的吩咐,隻好躬身陪著笑說道:
“裴夫人,之前都是誤會,太後希望可以和夫人解除誤會。”
虞意晚眉頭微挑。
看來是真的出什麽事了。
她也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於是,在晾了這些人半個時辰後,虞意晚自己慢悠悠地洗漱起來。
那頭,太後已經前前後後等了快一個多時辰了。
看著一桌子的早膳,太後氣得沒半點胃口,可偏偏還得等下去。
“人還沒來?這些再端下去熱一遍!”
寢殿外,長公主急匆匆趕到。
還沒踏上台階,長公主就看到一群宮女魚貫而出,手裏端著一口沒動的早膳。
長公主一頭霧水,連忙攔住一個宮女。
“怎麽回事?”
宮女歎了口氣,帶著不忿說道:
“太後昨晚暈倒,剛醒就催著讓人接虞氏過來,說要一同用膳。”
“那虞氏真是個不識抬舉的,足足耗了一個多時辰都沒來,說是要梳洗打扮才肯見人。”
“長公主殿下,您瞧瞧,這些早膳,奴婢們都端去禦膳房熱了五六趟了!”
懷淑長公主臉色瞬間十分難看。
“什麽?母後要請虞意晚過來?還要和她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