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交?”
“周五晚上。”
周五晚上?
那不就隻有三天!
“不,不……”錢昊陽笑得比哭還難看,“陶教授,這時間也……”
“有問題?”
陶柏庭微抬下頜,沒什麽表情,卻看得他一個哆嗦。
“沒,沒問題。”
男人笑裏藏霜:“去吧。”
錢昊陽走後,陶柏庭撥下一個號碼。
“喂,陳院長,和澳洲學校的交換生名額,我提議的錢昊陽,不知道院裏考慮得怎麽樣?”
“嗯,我改天告訴他。”
他掛了電話,目光挪向窗外,懶洋洋的,又帶了點興味。
他的小妻子和他以為的,好像有點不一樣。
***
秦綿出名早,16歲就把全國古典舞大獎拿了個遍,18歲被京港歌舞劇院破格錄取,有了工作單位。
劇院有自己的古典舞團,秦綿是其中的首席舞者。
舞團最近有演出,她因為巡演都沒有參加,不過這幾天譚團長有事,就把重任交給她,讓她盯著。
秦綿跟學校的輔導員說明情況,請了幾天假。
趕到劇院,她把包往櫃子裏一鎖,轉身奔向大禮堂。
這會兒正在排練多人舞,方心雯有幾個動作不規範,節奏也跟不上。
彩排結束後,秦綿把方心雯叫到後台。
這種事不好做,她受團長所托,不說就是不負責,但又沒有職務,說重了又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尺度需要拿捏好。
秦綿儘可能用詞委婉,但那人是方心雯。
方心雯家境好,看不上她私生女的出身。
兩人一個舞種,一個學校,一個劇院,也總在各大比賽碰到。
方心雯一路被誇天才長到大,可這些光環在遇到秦綿後消失殆儘。
這不,對方一臉不耐煩。
“我不是不會,隻是最近沒什麽時間練,你以為就你會跳舞?”
秦綿眉心微蹙:“方心雯,節目是大家的。”
方心雯立刻跳腳:“你什麽意思?你說我不負責任,拖了大家後腿?”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的確是這樣。”
方心雯滿眼怒火:“你故意的!我舉報你代課,你公報私仇!”
秦綿沉默了兩秒,緩緩開口。
“方心雯,我和你是同事,是校友,沒有私交,更無私仇。你說沒有時間練習,那麽當初定人選的時候,你可以不參加這個節目,有的是人參加,我受到譚團長的委托,指出問題是我的公事,如今我話說了,聽不聽由你,你有任何不滿,歡迎你去向上麵反饋。”
方心雯緊咬牙關,麵上是難以發泄的嫉妒與恨意。
秦綿麵不改色:“既然還在這個節目裏,後麵就多抽時間練習,不然到了正式演出,丟臉的不是我是你。”
***
晚上九點,劇院的工作結束。
秦綿走到路口打車,正等著,一輛白色奧迪停在眼前。
陶柏庭從車上下來,臉上掛著淺笑,走到她麵前。
“結束了?”
秦綿沒料到會看見他,稍稍意外,有些拘謹點了點頭。
他柔聲問:“你沒看到我的微信?”
秦綿懵了兩秒:“你給我發微信了?”
她連忙解釋:“我一直在盯著排練,網絡關掉了,對不起!”
這是她的習慣,不想在工作的時候分心。
打開手機流量,各個軟件提示音開始放鞭炮,偶爾單炸,偶爾雙炸,偶爾混合炸。
秦綿按了靜音,莫名其妙覺得尷尬。
陶柏庭的微信是六點發來的,問她幾點結束,他來找她。
嗯?來找她?
陶柏庭又問:“那你怎麽不接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