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馬雄倒是頗為淡定。
其實他早就料到,楚王會拿賊人從北城門進城的事說事。
所以早就備好了說辭。
他向寧恒拱了拱手,一臉無辜的說道:「殿下容稟,昨晚行刺之事,實在與下官那侄兒無關。」
「殿下有所不知,前天夜裏,下官那侄兒,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一直待在家中休息。所以昨晚北城的值班,他並沒有去。」
「我們涼州府地處大乾朝與大月國的交界,時常有商隊來往,並不稀奇。些許時候,一些商隊路上耽擱了,錯過了進城的時間,也是常有的事。守城的將士們,也是把那夥賊人當成是普通商隊,這才開了城門放他們進來。」
「下官以為,行刺之事,固然嚴重,需要仔細調查,但也不能因此,而冤枉了無辜將士才是。」
馬雄這番話一說完,整個前廳都安靜了下來。
寧恒氣極反笑。
好一個馬雄!
說謊都不帶臉紅的!這些話,排練了很久了吧!
三言兩語,不僅把馬文軒給摘了出去,還把北城門給賊人開城門的性質給定性了。
不光是馬文軒,整個北城門的守城士兵,都成了無辜之人了!
「看不出,馬大人一個武將,還挺能言善辯的嘛!」寧恒似笑非笑,聲音透著寒意。
「殿下謬讚,下官隻是實話實說。」
馬雄麵無表情,不卑不亢的低著頭,心中卻是冷笑。
哼!一個十幾歲的小兒,也想挑老夫的錯處!
一旁的楊承信神情複雜的看了看馬雄,沒有說什麽。
儘管他也覺得馬雄在包庇自家侄子馬文軒,但馬雄硬要這麽說,他作為指揮使,也不好說什麽。
除非,有證據能證明,就是馬文軒讓人開的北城門!
不過以馬雄的性子,是不會留下把柄的。
「好啊,很好!」
寧恒怒極反笑,麵色冰冷,「照馬大人這邏輯,這次刺殺,非但馬文軒,就連你們衛指揮使司,也都一點責任都沒有了,是嗎?」
「很好!既然本王和你們說不清楚,那本王隻好上報朝廷,讓聖上親自裁決!看看你衛指揮使司,到底有沒有責任!」
一聽寧恒要上報朝廷,楊承信立馬慌了。
這件事固然事態嚴重,上報朝廷是遲早的事,但現在上報朝廷,和查清楚之後再上報朝廷,絕對是兩個結果!
等他們查清楚後,再上報朝廷,陛下就算生氣,責罰也不會太嚴重。可以把處罰降低至最輕。
可若是現在就上報朝廷,陛下龍顏大怒,派下各部官員下來調查,那到時候,有關係的沒關係,都會被抓進去。就連他這個指揮使,都未必能幸免於難!
楊承信連忙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我們衛指揮使司不敢推脫罪行,此次刺殺,我們衛指揮使司當負首要責任!」
說著,扭頭看向馬雄,冷聲道:「馬大人,此次刺殺事關重大,馬文軒昨晚又恰好是北城門的守城千戶。不管馬文軒昨晚來沒來北城門,他都脫不了乾係!馬大人就算是護短,也要注意場合!」
馬雄不樂意了,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楊大人,下官並非護短,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就算我那侄兒有罪,那也是未能暗示到北城門值班,失職之罪。楊大人若是把刺殺之事,與我那侄兒聯係到一起,那下官,可不答應。」
「你……」楊承信指著馬雄,怒目而視。
而馬雄卻麵無表情,絲毫不懼。
別看楊承信是三品指揮使,而馬雄隻是四品的指揮僉事,但馬雄的背後,是馬家,是涼州府的世家豪族!
而楊承信,卻是朝廷派下來的孤家寡人,論根基,根本比不上馬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