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州塔亭醫院一間寬大的白色病房裏,獲救後的雲尚義頭纏繃帶,正在閉目養神。
其實,此刻病床上的雲尚義,早已洞悉了發生的一切。
在下船之前,雲尚義早就詳細地作了謀劃:他首先安排了最得力的弟兄,秘密留守船上,看護著隱藏的“金貨”,改變計劃從下一站汕頭港提前下船,然後再轉小船赴香港,這樣暗度陳倉,繼續完成使命;接著又安排一個與自己身材相仿的弟兄,換上自己的衣服,卸下了部分常規貨物,采取調虎離山,騙走了盛馨兒的手下;他估計盛馨兒不會輕易上當,必然會隱藏在後麵某個角落,原本是想趁機解決掉盛馨兒,可轉念一想還不清楚她的底細,於是就沒有冒然動手。緊接著,又完美出演了一出失足落水,明麵上繼續與盛馨兒周旋,實則借以瞞天過海,掩護船上的“貨”順利赴港。
湊巧的是,就在雲尚義落水、被救、送醫的過程中,我地下黨組織也抓住了難得的契機,及時與他取得了聯係,並通告了前前後後相關的情況。
果然不出雲尚義所料:組織的通報證實,盛馨兒確實是日本竹機關的特務,真名美智子,是竹機關下屬行動科副科長。而且美智子此行的目的,明明白白就是奔著這一批金銀而來。地下黨的同誌本計劃要馬上設法除掉美智子等人,以絕後患,但被雲尚義的一番談話否決。
雲尚義自然有他的另一套打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我們就接著繼續陪她再演下去。於是,雲尚義便謀劃著再來一出將計就計。
“怎麽樣?好些了嗎?雲先生!”
隨著一串銀鈴般的聲音,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美智子麵帶微笑、手捧一束康乃馨款款走了進來,關切地問道。
“還好還好!”,雲尚義見美智子走進來,趕忙一邊答應著,一邊招呼人端茶讓座。美智子客氣了幾句,見雲尚義並無大礙,於是倆人就你一句我一句慢慢攀談起來。
美智子自述原本是去香港有些生意上的事務處理,也不是很著急。昨天忽見雲尚義落水受難,心生不忍,索性也就跟著下了船:一來眼見朋友受傷,不幫一把心裏總感覺有些遺憾;二來先前沒來過福州,也想借機暫住時日。雲尚義趕緊表示感謝。兩個人就此也就越拉越深,相互間似乎更加地熟絡起來。
接下來,美智子除了背地裏在醫院內外安插自己的眼線外,明麵上也是常以探望為名,時不時來雲尚義的病房裏走走。
這一日,雲尚義正躺在病床上看書,美智子手提一袋水果說笑著走了進來。瞧見美智子走向自己,雲尚義忙將露出一角的信封向書裏塞了塞,一邊熱情招呼著美智子快來裏麵坐——這一切都被美智子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裏。
兩人聊了一會兒,雲尚義就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間。瞅準這個時機,美智子急忙拿出了雲尚義書裏夾著的信件:隻見信封上寫了“九龍”二字,又迅速掏出裏麵的紙條,隻見紙條上清清楚楚寫著:。
“中田——08H060X960H90”
美智子快速默記在心裏。接下來,又同雲尚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就匆匆離開了醫院。
在福州塔亭醫院一間寬大的白色病房裏,獲救後的雲尚義頭纏繃帶,正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