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箱扔在倪歡腳邊,丁恪大步往前走,像是多看她一秒鐘,都會看出自己的滑稽和悲哀。
他坐在客廳沙發山抽煙,連抽兩根之後,倪歡抱著紙箱走近,他沒抬眼,看不見她臉上表情,隻聽得她的聲音:我知道了,我會走,公司那邊你給我點兒時間,我找到新工作就會辭職。
丁恪心很煩躁,一言不發。
倪歡又說:飯菜趁熱吃,涼了對胃不好。
丁恪道:倒掉拿出去一起扔了。
倪歡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哽咽,是我不好,我自作自受,你有火朝我撒,彆拿自己的身體出氣。
丁恪眼皮一掀,說夠了嗎
他不敢再聽她的甜言蜜語,明知是口蜜腹劍,還是會心如刀絞。
倪歡抱著紙箱站在他麵前,眼睛通紅,一言不發。
丁恪喉結一翻,冷聲道:你進先行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分手歸分手,沒人讓你辭職,也沒人給你穿小鞋,以後咱倆的關係就隻是一起共事,你走吧。
當他近乎平靜的說完這番話時,倪歡心裡已經有數,她不可能再挽回什麼,但她終是又騙了他一回,她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分手不辭退。
心底不痛不癢,麵上卻還要痛徹心扉,倪歡努力忍著眼淚,欲言又止了半天,
最後也隻說了一句話: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找個好女孩兒。
丁恪垂下視線,不搭腔。
倪歡走了,家裡就隻剩他一個人,靠在沙發上,他隱約聞到廚房傳來的飯菜香,菜還是老味道,做菜的人卻早已變了味兒,丁恪閉上眼,努力平複內心橫衝直撞的情緒,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男人,連大哭一場都覺得矯情。
陸遇遲回家後跟閔薑西打了聲招呼,閔薑西正跟秦嘉定一起吃飯,叫他過來,陸遇遲說不想吃,補一覺。
晚一點秦嘉定回家,閔薑西去了陸遇遲那裡,她剛按門鈴他就開了,顯然沒在睡覺,兩人一起往裡走,客廳煙霧繚繞,若不是聞到濃濃的香煙味兒,閔薑西差點兒以為他想在家自焚。
陸遇遲不抽煙,家裡連個煙灰缸都沒有,開了瓶可樂,用罐子裝煙頭,閔薑西也不跟他講話,旁若無人的開窗散味兒,轉身又進了廚房,他家冰箱常備牛排,她在煎牛排的途中,又給他煮了碗海鮮麵。
盤子碗從廚房端到飯廳,閔薑西開口:過來吃飯。
陸遇遲移步飯廳,坐在椅子上,麵對平日裡最喜歡吃的東西,他暗自出神,半晌道:丁恪肯定沒吃飯。
閔薑西麵色淡淡的說:他要是跳樓你也陪他跳樓
陸遇遲說:我會先把倪歡推下去。
閔薑西說:那你還難過什麼,幫你喜歡的人成功遠離心機女,讓他重新恢複單身,你也有機會,他也可以繼續選,丁恪又不是不知好賴,早晚都會過去的事兒,不知道還以為你在替倪歡惋惜。
陸遇遲抬眼,你說丁恪會難受多久
閔薑西說:現在的難受也隻是替自己不值,而且多少會覺得麵子掛不住,至於其他的,就剩下改習慣,從習慣有個人陪在身邊,到習慣單身,上學時老師說,一個習慣養成隻需要二十一天,比失戀三十三天還短。
陸遇遲道:二十一
二十一小時我都嫌長。
閔薑西道:丁恪遇到倪歡,分手是必然之舉,沒普天同慶就不錯了,你還在這兒矯情,趕緊吃,等著我喂你
陸遇遲一怕丁恪難過,二怕閔薑西發火,甭管吃不吃得下,先把叉子拿起來再說。
閔薑西看他這樣可憐又可氣,開口道:彆說是這種情況下分手,就算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結了又離的也多得是,活著誰還能順風順水一點兒傷都不受你之前一直看著他倆談戀愛,心裡不疼怎麼你自己的疼可以忍,他疼你就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