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並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進院子裡的房間查看,他習慣性的,圍繞著院子轉了半圈,了解院子的格局。
期間有家丁巡邏,都被他輕鬆避過。
院子右側,有一座兩層高的木樓,裡麵有低沉的談話聲。
為了得到有用的消息,霍連城爬上了小屋旁邊的古樹,然後順著古樹爬到了小屋的樓頂。
因為天色漸晚,霍連城大膽的揭開了屋頂的瓦片。
他透過瓦片揭開的細洞往下看。
屋中的人,正是先前走進院子的李朝沐。
這會兒他摘下了帽子,閒適的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手輕輕的敲著桌沿,他漫不經心的說道:
“其實我沒那麼多的要求,我就想知道,八爺到底什麼時候能見我,做了幾年生意了,是不是也該拿出一點誠意來,讓我見見八爺本人?”
坐在李朝沐對麵的男人神色凶狠,他怒道:
“八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反正你隻要知道,不管出了什麼事,八爺都能幫你擺平就行了,這一行本來就是燈下黑的生意,見不見八爺本人,對你有什麼影響?”
李朝沐看中年男人氣惱的樣子,抿唇笑了笑,他倒了杯茶推到中年男人跟前,語氣依舊閒適:
“白先生急什麼,見不見八爺有沒有影響你不知道嗎,我可不想像運煙的那幫人一樣,莫名其妙的就被你們給賣了。
至少得讓我知道我是在跟誰賣命,我這也是想給自己一份保障,畢竟,這世道要好好活著可不容易
李朝沐口中被賣的這幫人,就是霍連城在碼頭上抓到的那幫子人,那些人但凡知道一點兒八爺的底細,也不至於被那麼輕易的出賣掉。
鬨了半天,李朝沐也不知道那幫人口中的八爺是誰。
他也隻是這位八爺眾多棋子中的一顆。
隻是,他的野心使得他並不想永遠做一顆棋子。
所以他想知道八爺的消息,甚至想見到八爺本人。
中年男人聽到李朝沐的話陰冷的笑了一下,他隨即回道:
“那幫人連八爺的便宜也敢占,死有餘辜,隻要沒有做對不起八爺的事情,八爺自然會厚待你們的。
我可提醒你,你不是第一個想見八爺真人的人,最好還是彆動那樣的歪腦筋,知道八爺真正身份的人,除了我,其他的都已經上了黃泉路了
可李朝沐並沒有把中年男人的威脅放在眼裡,他端起麵前的茶盞喝了口茶,歎道:
“這可是今年的新茶,碧螺春,白先生真的不打算嘗嘗?”
看著中年男人不做聲,李朝沐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
“我看起來像是很怕威脅的人嗎,如今大煙禁得這麼嚴,這走私大煙被抓住可是要吃槍子的。這刀尖上舔血的活我都敢做,白先生不會覺得,跟我放兩句狠話我就怕了吧!
我還是那句話,想給自己一個保障,因為我不喜歡把命交到彆人手裡,所以八爺我必須得見。我可不是那些運送大煙,再分點提成的阿貓阿狗,我替八爺做事三年了,現在的南河省一帶,任何地方,沒有我李朝沐,八爺這生意,就做不成
那位被稱為白先生的中年男人眯了眯眼睛:“你這是,在威脅八爺嗎?”
“威脅我倒也談不上,隻是,我要是不得善終,那也能讓八爺,脫層皮李朝沐說話的時候,眼中滿是算計和野心,他見白先生又要說話,開口打斷了他:
“這件事情,白先生還是回去跟八爺商量商量再給我回複吧,其實我的要求也沒那麼強人所難,相信八爺會好好考慮的”
“德福,送客!”
到最後,李朝沐乾脆就不再給白先生說話的機會。
趴在房頂的霍連城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把瓦片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