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族長,開祖祠,沉塘。
這是一個兒子該對老母親說的話嗎?
彆說老祖宗的事情霍老太爺都知道,就是老祖宗真做錯了什麼,也輪不到霍不仁說這樣的話。
霍不仁這是掉到了錢眼裡,說話完全不顧忌和老祖宗的母子之情了。
雖然霍橫飛是霍不仁的兒子,可這掌家權落在兒子手上,和落在自己的手上那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王采芹自然更不願意,她嫁給霍不仁多年,三十七歲高齡,才好不容易生下了兒子霍起斌。
就算霍起斌如今才十三歲,那也是霍家的嫡長孫,所以就算要從孫輩找霍家的掌家人,也絕對輪不到霍橫飛這個庶子。
老祖宗這是老糊塗了嗎
作為兒媳婦,王采芹自然不敢像是霍不仁那樣,公然指責老祖宗的德行有虧,不過這並不代表王采芹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了,她氣咻咻的看著老祖宗,咄咄逼人的說道:
“老祖宗,您要找個優秀的孫輩做霍家的掌權人,這我能理解,隻是霍橫飛怕是不行吧
“雖然大房用蠻橫的方式把霍橫飛救回來了,可是他殺死謝姨娘的嫌疑可沒有洗脫呢,老祖宗怎麼能把霍家,交給一個弑母的惡人?”
弑母。
這個罪名太大了。
王采芹不敢拿老祖宗說事情。
可拿霍橫飛說事,她還是敢的。
一個沒有了母親庇佑的庶子而已,王采芹怎麼能任由一個庶子踩在自己頭上。
二房夫妻倆的話將老祖宗氣的直哆嗦。
她選擇說出那個秘密,就已經用儘了全身力氣,想不到老了老了,還要被親兒子以請族長、開祖祠相要挾。
老祖宗站了起來,她走到霍橫飛身邊,拉開了霍橫飛身上的衣服,將霍橫飛身上的疤痕裸露在了眾人跟前。
縱橫交錯的疤痕,讓祖屋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著霍橫飛身上的疤痕,老祖宗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橫飛,我知道你不願意讓彆人看見這些,原諒老祖宗必須這麼做,老二、老二媳婦,你們來看看,這是在你們眼皮底下長大的孩子,他自小被謝姨娘毒打
“不管他是嫡是庶,都是我們霍家的孩子,他被如此毒打,霍不仁你作為一個父親,居然絲毫沒有察覺,你說你連做個父親都做不好,又有什麼資格接管霍家
“還有老二媳婦,你剛剛說弑母,謝姨娘一個賤妾,下人而已,她算的哪門子的母親,她如此作踐我霍家子孫,將她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彆說謝姨娘的死與橫飛沒有關係,就算謝姨娘真死在橫飛的手上,打殺個不知輕重的下人而已,又有什麼好說的?”
“你說橫飛不能做這霍家掌權的人,那你覺得誰能做,十三歲的霍起斌嗎,王采芹,這些年你往娘家搬的東西還不夠多,還想拿了霍家的掌事權,好繼續搬空霍家嗎?”
老祖宗的聲音擲地有聲,她的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看得王采芹心虛的低下了頭。
因著自己的種種過去,老祖宗早就做好了不管家事的打算。
她也想過,等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把霍家交給原本該是霍家長房的二房,至於管家權給誰,由二房自己去定奪就是了。
可二房太讓老祖宗失望了,失望到她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秘密,並且對霍家的家事橫插一杠子。
霍家落到誰手裡,老祖宗並不關心。
隻是霍家不能敗。
這霍家,是老太爺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
要是老祖宗臨死前,不能把霍家保住,讓霍家敗了,那她百年之後,又有什麼臉麵,去地下見霍老太爺呢?
相信就是老太爺在世,也會願意把霍家的掌事權給霍橫飛的。
霍老太爺連大房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能視如己出,又怎麼會在意霍橫飛的嫡庶身份。
選擇霍橫飛,是因為除了霍橫飛,二房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老祖宗看得上眼的人了。
而大房的霍文啟一家人,自從知道了老祖宗的秘密之後,便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他們尊重老祖宗的意願,老祖宗既然選擇說出真相,希望讓大房脫離霍家,那大房自然就不會再插手霍家的事情。
三房一直都很安靜。
霍新橋是個作家,每個月的稿酬都很豐厚,他們不靠霍家養活,夫妻兩人都是文人,有文人的傲氣,分家產這種事,他們沒什麼興趣。
隻有二房的夫妻倆,對霍家的掌事權癡迷到了極致。
雖然;老祖宗在情在理的和二房夫妻說了讓霍橫飛掌家的理由,可二房夫妻哪是什麼會好好講理的人。
他們最擅長胡攪蠻纏了。
霍不仁依舊嚷嚷著要請族長。
王采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說她在霍家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祖宗居然冤枉她往娘家搬東西,還一分家產都不給她生下的嫡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