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姨娘也認為霍橫飛回了霍家,該第一時間來跟她請安的,隻是她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霍橫飛,不由得蹙眉對霍不仁說道:
“不是說橫飛到家了,怎麼這麼半天還沒過來
霍不仁手上端著小酒杯,他抿了一口之後才抬頭看謝姨娘:“你就不能讓他喘口氣,他出去這麼長的時間,說不定是出去執行任務,遇到什麼危險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讓他歇歇不行嗎?”
顯然,謝姨娘對霍橫飛的嚴厲,霍不仁也是有些許了解的。
隻是他整日花天酒地,沒有留意到謝姨娘對霍橫飛的嚴厲早就超過了正常的範疇,到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地步。
想到一直都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掌心的兒子,回了家竟然不來跟自己打招呼,謝姨娘心中幾乎是怒火滔天的。
隻是霍不仁還在,謝姨娘再生氣,臉上也是不顯半分的。
陪著霍不仁用完了午膳,等到霍不仁走了,謝姨娘的臉色才徹底的陰沉下來。
她叫梅香:“你去把少爺給我叫過來,幾個月不見蹤影,回來了居然不來跟母親請安,真是沒有規矩
梅香最怕謝姨娘露出這種神色了,怕謝姨娘發火之後遷怒,梅香在聽到謝姨娘的話之後急匆匆的就去了霍橫飛住著的月園。
梅香進院子的時候,霍橫飛正在洗自己換洗下來的衣服,梅香一溜小跑到霍橫飛跟前,說道:
“少爺怎麼自己洗起衣裳了,快放下,讓我來吧!”梅香一邊說話,一邊伸手試圖接過霍橫飛手上的衣服。
霍橫飛不著痕跡的避開了梅香,他微微斂下眼眸,聲音涼薄的開口:“有何事?”
在霍家軍裡的這幾個月,霍橫飛與其他的戰士一樣,衣服都是要自己洗的,他已經習慣了,洗完澡便順便把衣服拿出來洗了。
撲了個空的梅香還以為霍橫飛是在嫌棄她的觸碰,她尷尬的低下頭,咬唇說道:
“夫人讓我來請少爺過去呢!”
聽到梅香的話,霍橫飛臉上並無意外,似乎早料到了謝姨娘會讓人來喚他一樣,他將衣服擰乾後搭在竹竿上,再才回頭看著梅香:
“晚些我會去見姨娘的,遊子遠歸,理應先拜見祖母,再拜見正室母親,最後才能見姨娘,姨娘該懂這些規矩的
霍橫飛說完話,將洗衣服的水倒在花圃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梅香站在院子中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心中恐懼不已,因為她知道,這趟出來要是沒把少爺請回梅園,謝姨娘肯定會把怒火都澆在她身上的。
霍橫飛回了房間,坐到了窗台跟前,他伸手摸著肩膀上那條粗壯的疤痕,突然諷刺的笑了笑。
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為了討好謝姨娘而活,前麵的二十年裡,霍橫飛一直以為他努力贏得謝姨娘的歡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為他是兒子,謝姨娘是母親。
可是從秦晚晚身上,霍橫飛看明白了一件事,人不該是為了彆的任何人去活著。
人活著,是為了自己。
在世俗的定義裡,女人該依附著男人生存,可秦晚晚就打破了這種常規,她不怕和離,即使與霍連城分開,她也照樣可以活的璀璨又奪目。
霍橫飛覺得,他或許也該打破一下某些常規了。
看到梅香從院子裡麵離開之後,霍橫飛乾脆躺到了床上,他好累,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一睡。
這麼多年了,霍橫飛還是第一次違背謝姨娘的意思,他才知道,原來不聽謝姨娘的話,是這麼舒適的一件事。
他再也不想聽謝姨娘的話了。
既不渴望她的愛,也不會再被她隨意支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