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霍連城問道。
“是,我都知道了
霍連城抬頭看著秦晚晚:“你不會覺得我狠嗎,這滿山遍野的墳墓,每個墳墓埋葬著的屍體,都是我親手送走的
秦晚晚蹲在地上,她雙手端著霍連城的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聽著,霍連城,這不怪你,你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已經病入膏肓了,即使是我在,也救不了他們的
“你選擇結束他們的生命,也是減輕他們痛苦的一種方式,如果你沒有那麼做,他們一旦離開這裡,也許死去的人會是一座城,甚至更多
“放過自己吧,你是造下了罪孽,可是你救全渭南城的百姓啊,還有我,我抵抗住了渭北的災疫,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哪怕是贖罪,也夠了
霍連城將手舉起來,將秦晚晚的手抓在手心,觸及到秦晚晚那冰冷到幾乎沒有溫度的手時,霍連城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他又讓她受苦了。
從將她娶進門的那天起,她一直在遭遇磨難。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這麼擔心的,隻是我真的忍不住,午夜夢回,我總是會夢見這些百姓來向我索命
“我對不住他們
說著話,霍連城突然就鬆開了秦晚晚的手,他轉過身對著山上那些墳包快速的,一個一個的磕起了響頭。
很快的,額頭下方的雪被他磕出了一個大坑。
坑底是石頭。
他的舉動讓秦晚晚失神了許久。
等秦晚晚反應過來的時候,霍連城的額頭以眼見的速度流出了鮮血。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形成一朵朵哀傷的小紅花。
“夠了,霍連城
秦晚晚說這話,便去拉霍連城。
想不到霍連城瞬間就抬起了頭,惡狠狠的看著秦晚晚。
全身的弑殺之意噴湧而出。
他又發病了。
秦晚晚被這股殺戮之意震得後退了兩步。
“霍連城,不要秦晚晚震驚的看著霍連城,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又進入了癲狂的狀態。
一直遠遠看著的韓勳看著又要出事,大聲喊道:“嫂子,把地上的血掩蓋了,司令情緒不穩定的時候,見不得血
韓勳話音才落下,霍連城的額頭上就又滴下了一滴血。
砸在潔白的雪花上。
那血滴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吸引了霍連城,他低頭看了看。
然後又緩慢的抬起了頭。
霍連城抬頭的那一瞬間,秦晚晚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殺意。
他想殺了她。
這個認知讓秦晚晚的心如撕裂般陣痛。
發起病來,霍連城竟連她也不識得了嗎。
秦晚晚不想承認這樣的結果,她試著叫霍連城的名字,喚醒他的意識:
“霍連城,是我啊,你的晚晚,你的媳婦,你不記得了嗎?”
霍連城站在原地,毫無反應。
他眼中的弑殺之意不減反增。
秦晚晚看著他將手伸到了腰間的槍匣子上。
槍匣子是空的,在打死淩霜的時候,槍裡的子彈被霍連城用完了,槍也被霍連城隨手丟在了地上。
摸槍是習慣性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