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看在眼裡,不由得微微一笑,不經意間翻到後麵一頁,卻發現後麵還有一張畫。
畫中是個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精神的短發,但是麵目卻十分模糊,如果不是霍祁然畫上了霍靳西最常戴的那款領帶夾,慕淺還真未必敢說畫中人是誰。
看見這樣的霍靳西,慕淺不由得就笑出聲來。
這大概就是不經常陪在孩子身邊的結果,哪怕這孩子天分不錯,也還是沒能畫出他清晰的模樣。
慕淺緩緩放下畫本,目光卻忽然落在旁邊的畫筆上。
大概是實在閒得無聊,她順手拿起一隻畫筆,替霍祁然潤色起了他所畫的霍靳西。
這是她最熱愛畫畫的時候,畫得最多的一個人,所以一下筆,竟不需細想,便已經流暢勾勒出他的眉目。
慕淺沒有細想,隻抱著幫霍祁然潤色的目的,很快將畫中那蒼白扁平,毫無具體形象的男人描畫得栩栩如生起來。
直到連發型和皮鞋都重新畫過,慕淺才放下畫筆,端詳起了自己的成果。
多年不認真畫畫,縱使拿起畫筆的感覺依然熟悉,終究還是退步了,總覺得畫得不夠好,不夠像。
可是這個男人,畢竟也和八年前判若兩人了,不是嗎?
她正有些失神地想著,房間門口,忽然傳來一絲幾不可察的輕叩。
慕淺回過神來,想著可能是半夜亮燈太久驚動了保鏢,便走過去打開了門。
誰知道門剛剛一打開,先前還在畫紙上的男人,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門口。
慕淺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看看麵前的人,又轉頭去看桌上的畫紙。
深夜寒涼,月色蒼茫,霍靳西看起來卻不像是剛剛進門的。
如果他是剛剛到,勢必會驚動保鏢,這會兒慕淺怎麼著都應該能看到一兩個保鏢的身影。
可是她並沒有看到,說明保鏢早已經被霍靳西打發了。
那他在這裡站了多久?
這房間的窗簾並不能完全貼合窗戶,即便拉上窗簾,也總會有一角能夠看到房間內的情形。
因為有保鏢在,慕淺平時並沒有在意過這點。
可是現在——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轉身就想去整理桌上的畫紙,卻已經晚了。
霍靳西伸出手來拉住她,既不慌也不忙,隻是淡淡問了句:“大半夜的不睡覺,坐那兒那麼久乾什麼呢?”
慕淺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那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彆人房門口站著乾什麼?”
說完,她強行伸出手去夠著了桌上那幅畫,一把抓住之後,掩耳盜般地藏在了身前。
霍靳西既不爭也不搶,隻是伸出手來從背後圈著她,低低說了一句:“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