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七年前的好多事,我都記不清了,可是今天看到那封信,忽然又想起了一些。”她輕輕笑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空靈飄渺,“那個時候的慕淺,真的很愛那時候的霍靳西,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那時候,她應該會永遠、永遠地愛下去......”
“可惜啊......”她說到這裡,目光漸漸沉澱下來,歸於平靜,“從前的慕淺,已經不在了,從前的霍靳西,也不在了......從前就是從前,回不去。”
霍靳西眼眸如同隱匿了所有光線,一片漆黑。
胸腔內某處緊繃著,喘息之間,隱隱作痛。
她說,從前就是從前,回不去。
他認。
可是往後的日子,他不認。
“既然回不去,那就重新來過。”霍靳西緩緩開口,“這輩子很長,還有的是時間。”
慕淺聽了,微微有些詫異地看向他,隨後卻再一次笑了起來。
“不可能。”她說。
“在我這裡,沒有什麼不可能。”他說。
慕淺心念一動,有句話衝到喉頭,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停住了。
她仍舊笑著,卻輕輕搖了搖頭。
霍靳西驀地上前兩步,托住她的後腦,低頭便吻了下來。
慕淺沒有抵抗,卻隻是平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張因近在咫尺而模糊的容顏。
有的人,離得太遠看不清,離得太近也看不清,唯有將他放在不近不遠的位置,視他如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方能真正認清。
可是認清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這天晚上,霍靳西就睡在了臥室,卻照舊徹夜不眠。
慕淺卻睡著了,哪怕這一天經曆許多起伏波折,她照樣入睡。
這樣的技能也是因記者生涯而練就——無論發生什麼事,總要休息好了,第二天才有力氣繼續去搏。
她可以努力平複自己所有的情緒,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夢。
夢裡,她回到了十八歲那年,回到了那年的這個房間,見到了那年的霍靳西。
他是被林淑攙扶著回到房間的,她在自己的臥室門後就聽到了聲音,哪怕他步伐虛浮淩亂,她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那是屬於他的腳步聲。
葉靜微已經入院將近十天,卻毫無好轉跡象。
她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夜就試圖向他解釋,可是他不願意聽,甚至對她說出了那麼狠心絕情的話,並在那之後就再沒有回家。
直至今天,她即將離開霍家前往美國的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