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芳婉索性有話直說,對於厲元朗冷言冷語的態度,她實在按捺不住內心
不住內心的抱怨,一股腦傾瀉出來。
你不要這麼想,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成家,我有妻子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我為人夫還要為人父,我要對我的家庭和孩子負責。同樣,你也有男朋友,羅陽這人不錯,做事能力強,我對他也信任,是我很好的助手。我剛來西吳縣不久,人生地不熟,況且我做的工作就是得罪人,已經結下不少梁子,今後做事要格外小心,彆給某些彆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機,一個男女關係就會毀了一個人一輩子,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轍,你要明白我的苦衷。
厲元朗的一大段話,說的相當實際相當真誠。當年韓茵的事情,讓他丟了政府辦主任,發配到水明鄉做了一個非黨委委員的常務副鄉長,這還是金勝再三退讓換來的結果。
當時他還沒跟水婷月結婚,就差點弄了個身敗名裂。現如今蘇芳婉大張旗鼓的晚上登家門,儘管隻是找他來送舉報材料的,厲元朗不能不小心提防,畢竟蘇芳婉對他依舊不死心。
好吧,為了你的名聲,我不便久留。不過今晚我可是真心來舉報的,沒有其他意思,你也不要想歪了。蘇芳婉騰地站起身,抓起拎包就往外走,到了門口忽然轉身告誡厲元朗:這事羅陽也不知道,你以後不要通過他,需要我就給我打電話,你有我的手機號,我一直沒換。
隨著她噔噔的高跟鞋動靜消失在樓道裡,厲元朗望著她的背影長出一口氣。
豈不知,蘇芳婉走出厲元朗家裡的這一幕,遠處某個房間裡一個人清楚看到,而且這人還用手機清晰的拍了幾張照片。
由於房間裡關著燈,一閃而過的車燈照射進來的光線,正好掃在這人嘴角上,露出冰冷而又得意的獰笑……
等蘇芳婉離開後,厲元朗靠在床上,認真讀著她拿來的材料。裡麵有幾封是教師的舉報信,在信裡檢舉蔣玉帆借著教師評職稱收受賄賂,並且還有縣教育局副局長兼一中校長郭四河涉嫌貪汙的事情。
縣一中每年有一千二百個招生名額,可郭四河仗著全縣就一個高中,抓住家長們期盼孩子能考上好大學、爭相把孩子送一中念書的迫切心理,故意將名額壓縮至六百個。其餘六百人就采用議價招生政策,由分數高低決定交款金額,最少的交三千,最多的高達兩萬。
如此一來,縣一中每年就會增加一百萬左右的收入。這些錢沒有入到一中正常往來的賬戶上,專門設立小金庫,由郭四河親自掌握,其他人無權插手。
舉報材料寫著,經過幾年的積累,這些錢已經多達近五百萬。郭四河任意自由支配,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說白了,這些錢等於變成他個人腰包,花掉多少還剩下多少,估計隻有他自己知道。
至於那張優盤,則是蔣玉帆和教師的談話錄音,他直白講到,教師們若想晉升職稱,必須要有所表示,否則根本行不通。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僅憑這張優盤,蔣玉帆就要接受調查,收受賄賂問題有可能坐實。隻是郭四河那邊有點麻煩,缺少足夠的證據。況且,舉報信裡明確提出來,郭四河是蔣玉帆一手提拔起來的,兩人肯定沆瀣一氣,貪汙一中的議價款嫌疑非常大。
怎麼辦
厲元朗閉上眼睛輕輕捶著額頭,感覺這個案子棘手,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這一晚,厲元朗睡得不踏實,大腦始終處於高速運轉之中,翻來覆去好半天,熬到後半夜才算眯了一會兒。
第二天,厲元朗實在坐不住,就通知老張開車來接他,要去提前上班。
收拾停當,厲元朗臨出門時,忽然手機響了,一看是吳紅麗打來的電話。
他住院的這些日子,吳紅麗給他私聊過幾回,對於厲元朗的病情她十分關心。可礙於身份不好明目張膽去醫院看厲元朗,隻能通過微信聊以慰藉。
這麼早,吳紅麗打來電話肯定有事,厲元朗趕忙接聽,詢問道:紅麗,有什麼事
我也不想這麼早折騰你,可是有件事必須要讓告訴你。吳紅麗焦急說道:裘鐵冒失蹤了。
失蹤了厲元朗一愣,馬上問道:他不是住在牛桂花家裡嗎怎會失蹤的
這個我也不清楚,是牛桂花報的案,鄉派出所的李所長一早向我彙報的。
厲元朗便說:裘鐵冒這人神出鬼沒,經常玩失蹤,指不定這次又跑到深山老林裡去了。
不是這樣的,元朗。吳紅麗解釋說:這次和往常不一樣,牛桂花有個發現,恐怕是因為這個原因裘鐵冒才會失蹤的。而且據牛桂花猜測,裘鐵冒這次凶多吉少。
什麼!厲元朗感覺事態嚴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