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有幸能和華夏修真界第一人、一拳打出寶龍山靈泉的金前輩一同探訪重陽中學詭異事件,委實是極其難得的機會,她必須好好表現,不僅要展現自己的實力,還要對前輩畢恭畢敬。
唯其如此,她才有可能擊敗鐘離、宗政和程家那幾個妖豔賤貨,得到金前輩的青眼,進而獲得一個記名弟子的名額。
說來,這個機會還是他們虞家老祖跟上頭死皮不要臉地求來的。
身為驅魔一族的虞氏,原本已經將全部業務集中到了海外。一是因為華夏國內無魔可驅,二則是家族小輩的血脈之力日益稀薄,眼下也就隻能和西邊那些拿十字架的打一打了。
可是,寶龍山突現靈泉,卻為岌岌可危的虞氏驅魔大業,帶來了一線轉機。
在政府的統籌規劃下,虞家留在國內的那些不成器的子孫,也公平獲得了在泉邊修煉的機會。
讓人大遺失眼鏡的是,後學末進、廢柴韭菜居然成功彎道超車,將留洋海外的精英子弟給遠遠甩在了身後。
虞家老祖自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這機,當機立斷,號令全族回歸位於魔者的祖宅,又仗著一張厚愈城牆的麵皮以及一身潑皮無賴混鬨的功夫,向有關部門爭取到了不少修真資源。
虞念白便是那些不成器的虞家子弟之一。
就在半年之前,她的血脈之力撐死了也隻夠放一支“聖光之箭”,而虛弱期則長達恐怖的二十四個小時。
換句話說,虞念白射出一箭之後,就隻剩下了一層血皮,隨便來個力氣大點兒的普通人,就能把她給撂倒。
所以,從出生起直到半年前,虞念白雖然是號稱是虞氏子弟,但卻從不曾真正參與過一場驅魔行動,最多隻在外圍負責過幾次警戒任務。
而此刻,皮衣、皮褲、煙熏妝的虞念白,渾身都迸發出純淨而強大的聖光之輝,挽於手臂的驅魔弓更是凝實渾厚,若有實質,那銀色羽箭的箭頭亦如明月一樣耀眼。
現在的她,已經成功進級為“使徒”了。
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和一張完全不遜於老祖的厚臉皮,虞念白在靈泉邊的修煉時間,遠遠超過別族子弟,而她的進步也是最顯著的。
驅魔使徒,是僅次於“聖使”與“聖者”的第三高的等級,亦是精英子弟的頂格門檻。再往上升,二十五歲的虞念白就能成為家族最中年輕的長老。
她最近每天做夢都會笑醒。
即便此時此刻、她和金前輩查探重陽中學的詭異事件,她也要花上好大的力氣,才能抑住上翹的嘴角。
她連想都不曾想過,某點女頻最流行的“廢柴女主逆襲”的故事,竟會真實地發生在自個兒身上。
她前幾天已經注冊了一個女頻作者號,打算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寫一本,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從驅魔家族簽到開始”。
簽到文最近很時興的,她感覺開此類文會很有讀。
“我說,金前輩,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啊。”旁邊陡然傳來了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
虞念白翹起的嘴角立時拉平,麵色冷然地看了過去。
宿玉昆很沒形象地倚牆站著,腦袋上是一抹搶眼的綠光,宿玉岡則沉默地站在不遠處,眉心的巫紋若隱若現。
他們兄弟是陪同金易得來湘郡查案的。
重陽中學的詭事一直不曾停止。
打從九月開學之後,便有五名女生因精神疾病而休學了,加上之前病倒的九個女生,今年休學的女生已經達到了十四個。
如果不及時查明此案,接下來還會有十八名女生休學,而到了明年,這個數字就會變成六十四。
“哎,這地上怎麽有個手機啊?你們誰手機丟了?謔,最新款愛魄,這得上萬吧?”
宿玉昆的大嗓門兒如果能發光,那一定是比聖光還要亮幾百倍的萬瓦大燈泡。
虞念白暗自吐著槽,手卻下意識地探進了衣兜。
她的手機便是今年才發售的愛魄新款,是她用家族獎勵的錢買的,她還給爸、媽、小弟各買了一台同款機,畢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嘛。
她的嘴角又忍不住翹了翹,可那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衣兜裏居然是空的。
虞念白吃了一驚,連忙又摸了摸其餘幾個口袋。
她的手機真的掉了。
什麽時候掉的?
不過,這身皮衣也確立是太緊了點兒,沒準是剛才跑動的時候把手機給擠了出來。
以後再也不穿緊身皮衣了。
虞念白想著,像小學生一樣舉起了手,弱弱地道:“那個……是我,我手機剛才掉了。”
“嘖,有錢人哪。上萬的手機也隨便丟。”宿玉昆一張嘴說個沒完,拿著手機走了過去。
虞念白特煩他這張嘴,卻也不得不感謝人家拾金不昧,乾笑著道:“謝謝昆哥。”
“沒事兒沒事兒。”宿玉昆將手機遞給她,又回頭看了一眼。
他發現手機的牆角上方,有一盞壞掉的白熾燈,布滿裂紋的燈管後方隻連著一根電線,上麵有燒焦的痕跡,看上去已經壞了許久了。
他又轉身望向來處。
走廊儘頭的牆壁上,勉強能夠辨認出漆色剝落的幾個大字:
教學樓三樓。
“咦,怎麽有個我不認識的撥出電話?我不記得打過電話啊。”
虞念白自言自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雖然這聲音很低,然而,在這條過於安靜的走廊裏,說話聲還是遠遠地傳了出去。
語罷,她連忙又抬頭向宿玉昆一笑,晃著手機道:“我不是說昆哥你哈,這地方又沒信號,手機根本打不通的。”
話雖如此,她卻還是按下了複播鍵,隨後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果然,話筒裏很快響起了機械的電子音:“對不起,您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這可就奇怪了,我都不知道這誰的號碼,又是怎麽撥出去的呢?”
虞念白的聲音一如她的名字,就像是一段呢喃的獨白,當她再度抬起頭時,狹長的走廊裏空無一人,金易得與宿家兄弟,同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