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一句話:道不同。
蘇音雖不知自已修的是啥道,但顯然與賤男之道大為不同,二者不僅背道而馳,且互為克製。因此,任何一方的修為高些,便能將對方克得死死地,將對方的感知壓製下去自是不在話下。
此乃蘇音淺薄的見解。
至於為什麽蘇音的段位就是高過賤男……廢話,琴老大在這兒呢!
蘇音自覺邏輯通暢,心情怡然,便抬手在陶杯上輕敲了兩記,柔聲道:“我觀這城裏不少人明明身上帶傷卻毫無所覺,是朱朱在幫他們嗎?”
那個腸穿肚爛的富商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而剛才朱朱卻說靈絲可續命,她這一問便是據此而來的。
聞聽此言,水杯裏的朱砂點兒便向上浮了浮,軟糯的語聲亦隨之響起:
“回上仙,小妖自知罪孽深重,就想法子借助靈絲的力量,將那萬物的靈氣分了些給那些受傷的凡人,讓他們不會疼疼的,可是……這法子也隻能把他們的傷口封住,不是給他們治傷的。他們的傷……朱朱治不了。”
語至最後,似有幾分黯然。
蘇音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竟然不曾居功?
蘇音那一問裏可是暗藏著話扣兒的,若朱朱心懷鬼胎,此時就該拚命往自已臉上貼金才是,可她卻偏偏沒這麽做。
要麽,這是個大奸大惡之輩,要麽,這就真是個傻妖精。
蘇音比較傾向於後者。
雖然蘇演員自個兒演技稀爛,可這並不妨礙她辨別一個人是演戲還是真情流露,若非精於此道,她在那個圈子裏也不可能存活至今。
此外,她亦未從這小蜘蛛精身上覺出對自已的惡意,敬畏之意倒是挺足的,動不動就能把妖精自已給嚇哭的那種。
不知何故,蘇音想到了鬆鼠大叔。
第一次見他時,他似乎也嚇哭了,其對蘇音的畏懼與小蜘蛛精幾乎如出一轍。
莫非這就是我的天賦技能?專門嚇哭小妖精?
這是什麽鬼?
蘇音嘴角抽搐了一下,對該技能點表示拒絕。
說起來,也不知鬆鼠大叔眼下如何了?可曾受傷?有沒有安全地離開寶龍山?
“喵嗚——”
遠遠幾聲貓叫傳來,間雜著零星的犬吠,蘇音被這響動拉回了神,轉首望向窗外。
窄小的窗格間,一莖花枝正自搖曳著,枝上花寥寥,想必今宵風雨後,便一朵也不會剩了。
蘇音不由又想起朱朱的靈絲。
這孩子確係一片善心,在那賤男眼皮子底下使手段,令得小方縣受傷的百姓不致受傷痛折磨。
然而,她的這種行為卻也變相地為所謂“真神”帶來了無數信眾,人們對它頂禮膜拜、相信它能解除病痛、帶來好運,那賤男想必對此亦是樂見的,於是索性假作不知。
分明是小蜘蛛精的功德,卻皆落在了那賤男的身上。
臭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