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姑的身上,究竟藏著什麽了不得的秘密,竟引來修士的襲殺?
蘇音斂眉垂首,眸光微沉。
她並沒有原主的記憶,所知極其有限,而小方縣如今的情形,顯然也並不宜於到處打聽小道姑的身世。
隻能且行且看罷。
腦中又泛起隱約的刺痛,蘇音抬手在額角與鼻骨處按壓著,緩解這一瞬間的用腦所帶來的不適。
然而,思緒這東西,有時候並不受控製,便如此刻,一個有若山嶽般高大的男子虛影,便毫無預兆地闖在了蘇音的腦海。
高達……
長發飄飄、寬袖大袖、頂著一張機甲臉的高達……縫合怪也不是這種縫法的好不好?
蘇音抱著胳膊打了個抖。
長發及腰的機甲戰士,這徹底擊穿了她想象的底線,關鍵是這貨的頭發到底從哪兒長出來的?機甲有這功能?
一念及此,腦中刺痛陡然加劇,蘇音的額角瞬間滴下冷汗。
不能想不能想。
她拚命不令自己去思考那虛影的來歷及目的,還要集中精神抑下內視識海之念,一時間疲累上湧,竟再無餘力支撐身體,軟軟坐倒在地。
“女冠可在?”簾外忽地傳來一聲低喚,恰是錢掌櫃的聲音。
蘇音此時巴不得有人或事來打個岔,聞言如聞綸音,提著嗓子應了一聲,這才驚覺自己居然是坐在地上的。
她連忙站起身,一壁撲打身上浮灰、整理衣襟,一壁緩步行至門邊,探手挑開青簾,麵上已然擎起了一抹得宜的淺笑:“錢掌櫃來了。”
“是啊,今日真是不湊巧。”錢掌櫃見她應了門,笑著招呼了一聲,便撩起袍子拾級而上。
蘇音退後兩步,將他讓進琴築,道了句“您請坐”,便返身提壺倒茶。
借著這動作的間隙,她不著痕跡向外掃了一眼。
一鳴閣中的學子們居然一個都不在了。
方才她一徑思忖劍男之事,竟未察覺閣中已空,此時隻兩名仆婦正在收拾碗箸。
以蘇音如今的目力,一眼便看清這兩名仆婦甚至都沒用上裝剩飯剩菜的笸籮,隻各執抹布,隨意擦掃。
一鳴閣這是沒開席?
想想也是。
她暈了至少十分鐘,若對麵開席卻不聞琴聲,想必錢掌櫃早便過來一探究竟了。
蘇音慢慢擺弄著茶具,而在她身後,錢掌櫃亦正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最後視線在裂開的青簾上停留了兩息。
待蘇音奉茶時,錢掌櫃已是麵色如常,接過茶盞笑道:“多謝。”
蘇音擺手笑了笑,複又延他蒲團入座,錢掌櫃搖頭道:“女冠莫要如此客氣,我略站站說幾句話就走,坐是不必坐了。”
言語間,他轉動著手中的茶盞,也未去喝,沉吟數息之後,便向蘇音歉然一笑:“女冠想是等急了罷?”
“再沒有的事。”蘇音順著他的話道,也隻一語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