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吳飛燕正在自己的道場閉關。

她的道場,在這座南極島嶼的最深處,這裡身處海平麵以下三百餘米,周遭全是冰冷的岩石,吳飛燕之所以選擇在如此偏遠的南極圈附近建立破清會的基地,一方麵是這裡更加隱蔽安全,另一方麵,便是因為這裡的環境更適合修煉。

近些年來,吳飛燕已經很少長時間閉關了,每次閉關,短則幾天,長則幾個月,不像三大長老那般,閉關時間都以年為單位。

吳飛燕之所以不長時間閉關,並不是擔心破清會的發展會脫離自己的掌控,而是她隨著年紀的增長,愈發難以沉下心來潛心修煉,五百年時間轉眼已經過去八成,她還沒找到百轉千回丹的丹方,剩下的時間說起來好像還有一百年,但真要是用來修煉,可以說是稍縱即逝。

年紀越大,吳飛燕越覺得人生有時竟也符合所謂的能量守恒。

修道者活的歲數雖然久,但感受世界以及真正享受人生的時間,並不比一個六七十歲去世的普通人強多少,甚至很可能還有所不如。

過去四百年的時間裡,她用了至少三百年在修煉上,剩下的時間,要麼用來找林婉兒,要麼用來發展破清會,享受人生的時間,幾乎為零。

現在回想起來,人生最美好的時間,其實是當初與師兄林逐虜一起,在十萬大山潛心修煉的時光。

那時候,師尊孟長生並不經常過問他們的事情,多是閉關數日之後,抽出半個時辰檢查他們的進度,順便指點幾句,然後就又是好幾天不出關。

所以,那段時間,幾乎就算是兩人的二人世界。

吳飛燕十分享受著那種外麵世界紛亂,自己卻能與心愛之人偏安一隅的感覺,那會讓幸福感翻倍。

除此之外,修煉的體驗也給她帶去了極大的期待與興奮,這等於又給幸福感疊加了一個強大的buff。

隻是,那美好至極的感覺,在她劍刺林逐虜的那一刻徹底土崩瓦解,自那之後,人生便失去了幸福,剩下的,隻是扭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