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禎聽謝元語氣輕鬆了,他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
“還有……想藏肚子還是容易的。你沒發現女裝的襦裙很能藏肚子嗎?我以前還想為什麽女人一定要穿裙子。剛剛聽你說靈光一閃間突然就明白了。裙子很適合女人懷孕的情況,有肚子也好看。”
謝元聽聞,輕笑出聲,說道:
“我們沈侍中的口才真不是吹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留禎臉皮厚實,往謝元的臉龐湊了湊,幾乎咬著她的耳朵問:
“是不是多少還是管點兒用的?有安慰到?”
“有……”謝元拖長了聲音,笑著應和他,然後長嘆了一口氣,憂愁地說:
“哎,我想要個咱們的孩子,但是又不太想自己生。要是男人能生孩子就好了……不,我也舍不得你受這樣的苦。
你說,若是能像種地一樣,咱們兩個許個願,將願望往土裏一埋,就能長出個孩子多好……”
沈留禎聽聞,忍不住“咯咯”笑出了聲,笑了兩聲覺得胸口難受喘不過來氣,就翻身平躺停了下來。
謝元連忙伸手替他順著胸口,他就努力平複心情,忍著將要咳嗽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他帶著笑意說道:
“我都不知道我們阿元還有異想天開的特點,想法這麽有趣……我一直以為你很務實,甚至有時候耿直到愣的程度了。”
謝元撫著他胸口的手停了下來,帶著點兒埋怨的意思,說:
“你竟然不知道?……我小時候多愛做夢,爬上房頂就想變成鳥飛出去,我那輕功就是靠著想飛的願望練出來的。而且我還傻乎乎的一直堅信自己可以變成男人,做大將軍……”
屋子裏滿是溫馨歡樂的氣氛。
沈留禎輕笑出聲,抬手握住了謝元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欽佩又感慨地說:
“是啊,我們阿元比誰都敢想,所以她最特別。她想的如今都做到了……我們阿元,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阿元,我最愛她。”
……
……
英國公石餘恒嘉的府上。
石餘恒嘉曲著一條腿,歪坐在席位上,手裏捏著小小的銅酒樽輕輕地晃著,看著場下的歌舞。
他的姿態看似隨意而輕鬆,但是卻神情落寞,甚至帶著些消沉。
石餘財莊見狀猶豫了一會兒,終是端著酒樽說道:
“英國公,我有些重要的話要跟你商量,能不能……”
石餘恒嘉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他收回了腿坐正了身子,揮手讓閒雜人等都退了下去,笑著對石餘財莊說道:
“族老請說。”
那模樣,好像剛剛神情落寞的他,隻是旁人眼花幻想出來的一樣。
石餘財莊說道:
“英國公難道不覺得委屈嗎?那謝元是個女人還懷了身孕,竟然敢穿了女裝上朝,頂著五個月大肚子,就站在武將行列裏頭,你的邊上!我魏國的朝堂快成了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