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留禎則非常小人,甚至是怨毒。
他能因為一件事情記恨許久,甚至很多時候,一出手就必須置人於死地,永不得翻身。
謝元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麵上的手,緊緊地。因為太過了解,不知道說什麽好,沉默中似乎也有千言萬語。
可她並沒有開口勸,可是沈留禎卻不由地感覺自己怨恨的心得到了些許的寬慰。
他垂著的眼睫毛抖了抖,平靜地說:
“你說的對,縱容惡人犯罪也是錯,又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我這就將卷宗給陛下送去。”
……
沈留禎垂眸站在皇帝烏雷麵前,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
烏雷已經沉默著看了一半,扶著額頭皺著眉,似是很頭疼。
突然,他微微側了臉看向了沈留禎,用眼尾瞪著他,話語中不隱責怪,說:
“這些東西當時不就應該報與我知道,為什麽現在才說?”
沈留禎木著臉,公事公辦地說:
“回陛下,我與花什君有怨,頻繁向陛下告狀,恐有挾私報複之嫌。況且陛下對他們多有照顧,像殺奴、奪財、欺壓百姓的事情,陛下知道了也不過訓斥兩句罷了,說不說都一樣。”
皇帝眉頭跳了兩下,心中又堵又氣,指著沈留禎說不出話來。此時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些在朝堂上急得臉紅脖子粗的大臣們是什麽心情。
沈留禎這張嘴,你明知道絕沒有那麽簡單,但是你跟他辯是真的辯不過。
皇帝烏雷咬著唇放下了手,煩躁地說:
“這不一樣,朕以為他後來就改了。況且……花什看起來唯唯諾諾的,話少人也很老實,我以為……”
沈留禎了然,他見皇帝依舊很苦惱,想了想說:
“從來沒有受過像樣的懲罰,他們怎麽可能知錯呢?又怎麽會改呢?陛下現在既然決定要懲治警告,不如就從裏頭挑一個合適的,臣去辦。”
皇帝看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卷宗,深邃的眼睛直了一會兒,沒有吭聲。
沈留禎眸光一閃,又說:
“陛下若是難以決斷,不如親自帶著人去花什君的封地看一看,這些卷宗畢竟是一家之言,正好也可以查證一番。”
皇的眼睛終於動了,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讓朕想想。”
……
沈留禎回到了家後,謝元問他為什麽要陛下親自去查探,沈留禎說:
“許多事情,放在紙麵上永遠不如親眼看見來得震撼,陛下是陛下,整日裏在宮殿裏批閱奏章,死了的人也不過就是個數字。他對保太後袒護日久,許多原則漸漸地就模糊了,所以,我需要他受受刺激,清醒清醒。”
沈留禎冷笑了一聲,又說:
“要不然他總以為那個花什就是他看到的畏畏縮縮、懦弱無能的樣子,很難產生恨意。”
又過了幾日之後,果然皇帝聽了沈留禎的話,下旨讓皇後監理朝政,他要出巡。
而沈留禎和謝元領了命令隨行左右。
謝元帶了中部大營一個步兵衛隊,自己一身戎裝騎馬隨侍在皇帝禦駕的馬車車旁。她看了眼身後,問沈留禎道:
“陛下有自己的禦林軍,為什麽還要讓我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