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裏是草原,風刮起來沒遮沒擋的……比魏國境內更加的凶猛。
跟著蠕蠕人的向導馬不停蹄地跑了小半天之後,太陽漸漸西斜,溫度降低……她裸露在外頭皮膚全紅了,而且嘴唇皮膚都開始乾裂,感覺臉皮子隻要動一動,就能掉下一層硬殼子來。
她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人,跟著她的親兵們,包括石餘恒嘉都沒有比她好到哪裏去,隻能先行下令原地休息。
人休息,馬也得休息。
他們找了個勉強背風的小土坡,下了馬,手裏牽著韁繩,就那麽或坐或站的呆在原地。
而遠處那個蠕蠕人向導,直接找了一塊地坐了下來,在黃色的乾草毛子裏頭,扒了一個不知是什麽植物的草根,放在嘴裏咀嚼著,模樣甚是悠閒。
石餘恒嘉喝了一口水,見謝元眼睛看著前頭的向導,不知道在想什麽,於是問道:
“怎麽了?”
謝元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皺著眉頭說:“沒什麽。”
石餘恒嘉看出了她似乎有些擔心,但是又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於是提醒她說道:
“你喝兩口水吧,你嘴唇都快出血了。”
謝元的丹鳳眼瞟了他一眼,依舊沒有動。
他以為謝元的水被凍住了,於是將自己的水囊伸了過去,說道:
“是不是凍住了,你喝我的吧……熱水要塞在棉衣裏頭。”
謝元沉聲說:
“我知道,我不喝你喝吧。附近沒有水源,都省著點兒。”
她說罷眼睫毛抖了抖,就轉過頭讓傳令兵,將她剛才的意思往後頭傳達。
石餘恒嘉看著她,由衷地感嘆道:“都乾成這樣了,你可是真能忍。”
謝元木著臉無所謂地說:
“不全是因為這個,我畢竟是個女人,小解都不方便。男人尿尿都能在馬背上解決,我還得遠離了隊伍找個地方,耽誤時間……不得不說,行軍打仗,男子有天然的優勢。”
石餘恒嘉聽聞,差點被自己喝得那一口水嗆到,他看著謝元,眼睛裏頭閃著別扭的光亮,還有敬佩,許久都沒有吭聲,不知道說什麽好。
可是謝元卻很坦然很自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她隻是突然將目光從遠處那個蠕蠕人向導那裏轉了過來,皺著眉頭問他道:
“你覺得咱們的騎兵跟蠕蠕人比起來,能跑得過他們嗎?從耐力和速度上比?”
石餘恒嘉聽聞,眨了眨眼睛,笑了出來,說道:
“你跟那個述標達談判的時候,不是挺自信的麽?我們都被你震住了,怎麽現在倒不自信了?”
謝元很是嫌棄石餘恒嘉這個說話從來不說重點,總是用輕佻的語氣,東拉西扯的毛病,但是又不能替他改了,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
“麵對敵人,麵對自己的將士,自然要拿出氣勢來,但是自己心裏頭不能飄,輕敵乃是兵家大忌,你不懂嗎?”
石餘恒嘉感覺到了謝元的嫌棄,想起自己曾經就因為輕敵差點著了謝元的道兒,於是心虛地應了一聲,說:
“那倒是……”
他頓了頓,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
“魏國的騎兵不比他們差多少,而且你的兵都是篩選出來的,他們蠕蠕人再如何適應環境,能吃苦受凍,也不能人人都是精銳、每一匹馬都是千裏馬。
相反,他們環境艱苦,幾乎人人皆兵,素質大多參差不齊,真要追起來……不一定有多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