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聽聞,伸手拍了他的胸口一下,將他的衣襟拍平整,朝著他翻了個白眼,隨即便雙手叉腰,在帳子裏頭來回的慢慢踱步。
她走了兩圈之後,從胸腔裏頭噓了一口氣,說道:
“道理我都懂,可是讓我閒著什麽都不做,就這麽乾等著,心中實在是靜不下來。”
沈留禎無奈,想了想說道:
“那你可以練兵啊……”
謝元直接懟他說:
“練個屁的練,我們現在就在戰場上,留著點力氣,省點消耗殺敵吧。”
沈留禎一攤手,無奈地說:
“那你說怎麽辦……道理你都懂。”
謝元眼睛望著帳子縫隙外頭,看著遠處陽光下的雪山,喃喃地說道:
“真想帶幾個人,往遠處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摸到他們的王庭在哪兒。”
“嗯?……你走了這大營怎麽辦?萬一有人打過來呢?”沈留禎連忙提醒她說。
謝元有些氣急敗壞,說道: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說一說……我安排人去。”
說罷,她就風風火火地出了帳子,往營地中間去了。
沈留禎看著她在外頭召集了幾個騎兵衛的衛長,跟他們商議事情的身影,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
他剛剛其實很想說,阿元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咱們可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啊,比如卿卿我我什麽的。
理智讓他硬生生的忍住了,這個時候要是還提這種要求,肯定會被謝元拎著衣襟扔出去。
再說……這裏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不好。
……
就這樣,又過了五天,在謝元終於忍不住要將一部分士兵遣回去的時候,蠕蠕人的軍隊終於自己來了。
當時謝元已經不怎麽在乎他們到底是誰,或者說到底會不會上沈留禎的魚鉤,與他們談合作了。
不管他們怎麽樣,敵人送上了門來,隻要收拾了,就會多一份補給,多打擊蠕蠕一部分力量,從而離自己此行的目標更近一步。
謝元瞧著他們兩眼放光,就像是饑餓的野狼,看到了獵物一般。在那一刻,她突然深刻的意識到什麽叫“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蠕蠕人的野蠻不是他們生來就是如此,蠕蠕人的搶掠也不是他們愛好便是如此,而是生存環境逼的人必須這樣。
她隻是在這貧瘠的土地上呆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因為被隨時會糧絕的危機感改變了些許心性。
如果她生長在這片土地上呢?很可能現在也是一個舉著大刀,瘋狂的搶掠魏境的人。
兩軍陣前的中間地帶,謝元帶著沈留禎,騎著馬與相王述標達見了麵。
那天是個大晴天,天上的雲彩一朵朵的,被風吹著快速的移動,在廣闊的草原上留下了一片又一片的陰影。
述標達看著遠處那慢悠悠踱過來的馬匹,還有馬背上那個英姿勃發,更像是一個英俊少年的年輕女將軍,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