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如果大家都穿一樣的衣服,過一樣的節日,說一樣的語言,讀一樣的書,那胡漢之分還會那麽明顯,那麽涇渭分明嗎?
長此以往下去,想法親近了、一樣了,將彼此都當做自己人,再推行實質上的改革,就好辦了。”
沈留禎笑了笑,用溫和商量的語氣說:
“反正,以我這個漢人的角度來說,當初我一見還是太子的景穆帝時,見他穿著氣度都像是一個漢人,天然就生出一種親切感。陛下您覺得呢?”
烏雷聽聞,垂著眼皮子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你說得話有些道理,人麽,總是對與自己形貌、穿著、口音相似的人更加信任一些,族群便是這麽產生的。
而且,我同意你所說,可以先施行這些小事試探民心,訓化民眾的服從性。
改革一步步地來,循序漸進,總比一下子掀起驚濤駭浪,得罪所有人要強一些,可是……你說的穿一樣的衣服,說一樣的話這種事情……”
“怎麽了?”沈留禎小心翼翼地問。
烏雷一攤手,無奈地說道:
“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誰服氣誰啊,穿誰的衣服?說誰的語言?讓那些老頑固鮮卑人說漢語穿漢服?還是讓那些自視甚高,瞧不起其他民族的漢人穿鮮卑人的衣服?”
沈留禎聽聞,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狀,閃著喜悅的光亮,商量著說:
“陛下若是覺得臣的法子可行,就在朝堂上先舉行一場辯論,讓諸位大臣們自己說,穿誰的衣服,說誰的語言好。
朝堂上爭論完了,就推行到街上去,道理不辨不明。等辯得差不多的時候,陛下再依情況下令施行,到時候,阻力會更小一些。”
烏雷抱著胳膊鄭重的思索了一番,說道:“行,就照你說得辦,可是有一點。”
“什麽?”
“你,還有提醒那些漢臣,辯論的時候用大白話,別拽文,要不然聽不懂。鮮卑人多的是不喜歡漢人文縐縐的囉嗦,別到時候兩句話辯不到,再打起來。”
沈留禎聽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
“陛下總是這般幽默。臣知道了……”
他說著眼睛珠子轉了轉,試探性地問道:
“若不然,陛下先代表鮮卑人,臣代表漢人,咱們先行辯論一番?”
烏雷遲疑了一瞬,搖了搖頭說:
“我代表不了,說實話,朕處在這個位置上,看的就不是自己了,跟那些頑固的鮮卑貴族的思慮相差甚遠,你要是找人辯,我建議你先找個仇視漢人的胡人試一試。”
他眼睛眨了眨,又是一番思慮,最後說:
“你也別覺得我一定支持漢化,你們辯吧,到時候誰有道理,朕就聽誰的。”
沈留禎聽聞,從軟榻上下來,鄭重地躬身行禮道:“臣,遵旨。”
正在此時,門外小宮女溫聲細語的通稟:
“陛下,謝將軍奴婢引回來了。”
烏雷聽聞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來,說道:
“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