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道:“太先生說得不錯,詩詞以明誌,百姓亦可寄托情感,或是送彆,或是思鄉,或是報國,或是戍邊之苦。”
“然晚輩看來,格局小了。”
沈樵山皺眉道:“格局小了?這什麼意思?”
周元道:“詩詞親民,卻不能助民,詩詞可以感染百姓,寄托百姓的感情,卻不能幫助他們解決困境,這就是局限所在。”
“一萬首邊塞詩,能讓將士們回家嗎?一萬首思鄉詩,能讓遊子們不再流浪嗎?”
“我周元向來認為,詩詞乃小道耳,確因如此。”
徐光臣聞言不禁大怒:“豎子口出狂言!竟敢說詩詞是小道!你懂詩詞嗎!怕是自已才學有限,自已不會作詞罷了!”
在場眾人頓時咳嗽了起來,一個個低著頭沒敢搭話。
畢竟徐光臣剛從牢裡放出來,還不知道周元單是《三國演義》開篇的《臨江仙》,就足以蓋壓文壇了。
看到四周的氣氛,徐光臣才猛然一驚,想起之前雲州詩會傳出的周元詩詞。
他臉色漲紅,大聲道:“周元,你不必這幅表情,此前你所作詩詞,未必是自已原創吧,你一個小秀才,才讀幾年書,如何作得出那般詩詞來!”
說完話,他瘋狂給李允華使眼色,表示快來撐場子。
李允華隨即站了出來,沉聲道:“說得不錯,你周元此前所作之詩詞,未必出自於你手。”
“你也彆怪我們故意汙蔑你,比較你讀書少是事實,你有一個金科狀元的嶽父也是事實,趙誠先生才華橫溢,能作出那些詩詞來才不奇怪。”
徐光臣大笑道:“正是如此,你連自已的作品都無法證明,又如何敢瞧不起詩詞之道?”
“況且你當我臨安府無人精通詩詞嗎?且不說樵山先生有大量作品,就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樓訪客,都能作出絕品詩詞來!”
李允華麵色凝固了。
徐光臣繼續道:“諸君應該都知道了,四日前的晚上,在牡丹樓,有人為了成為月雲花魁的入幕之賓,寫下一首絕品《臨江仙》。”
四周頓時有人回應。
“不錯!這幾天都傳遍了,那首《臨江仙》堪稱絕品,讀之令人心碎,而又回味無窮。”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何等絕妙啊!”
“我看還是最後一句絕妙,當年明月在,曾照彩雲歸,好美的句子。”
李允華臉色更難看了,他恨不得一拳頭把徐光臣給砸死,站出來幫他助威,他卻反手一刀捅我!
曲靈皺起了眉頭,那一首《臨江仙》她也聽過,的確是寫得太好了,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駁。
而在場的姑娘們,自然也是知道,念起那首詞,淚光點點,對那個陌生的作詞人,青睞無比。
沈樵山撫著胡須笑道:“豎子,且聽到了嗎?我臨安府亦有詩詞大家。”
“你哪裡來的膽子,敢說詩詞是小道?你先比得過這種大家再說吧。”
周元都懵了。
關公麵前耍大刀?
這不合適,準確說這是拿老子的刀,來捅老子啊!
他淡淡笑道:“我看這詞,也一般。”
徐光臣大怒道:“還敢嘴硬!你能作出這等神品之詞嗎!你之前那些詞,都未必是你讓的!”
周元看向他,眯眼笑道:“若我能證明以前的詞是我作的,剛才的詞確實一般,你待如何?”
以前的詞怎麼證明?根本無法證明!
剛才的詞是神品,眾所周知,你周元怎麼證明?
徐光臣大笑道:“你若是能證明這個,我便從這裡跳下去,遊回岸邊。”
“好!”
周元大笑道:“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