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鳶從貢院裡出來,目送時安夏的馬車遠去,才走近馬楚翼道,“要想育人,很簡單,來我雲起書院任個教諭,如何?”
馬楚翼順口答,“好啊,你教我,我教學子,也無不可!”
“成交!”三言兩語,搞定個好教諭,岑鳶心情愉悅,“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跟我回書院看看場地,還有你平日休息的地方。”
馬楚翼挑眉,“合著駙馬爺早就算計上我了?”
“那當然。”岑鳶笑,“我太忙,沒空管那些小猴子。”
兩人說笑著上了馬車。
馬楚翼想起自家那隻小猴子,“你剛才說馬小妹是自己加戲?什麼意思?”
岑鳶道,“他前日在步射場上沒來得及發光,被唐星河五箭齊發壓著四箭出不來,憋著勁兒呢。就打算……”
“等等。”馬楚翼驚訝地問,“你說我弟弟四箭出不來,意思是他能四箭齊發?”
“你對你弟弟關心太少啊。”岑鳶淡笑,“他會的東西太多了。皇上那日問唐星河願不願出戰,可把你弟弟羨慕壞了……”
馬楚陽跟唐星河形影不離,見小夥伴出了風頭,憋著股勁兒要讓明德帝問自己呢。
人家連詞兒都設計好了:春風向北,馬嘶蹄急。這詞兒還是找時雲起給想出來的,就等著今日一戰。
可這一戰,馬楚陽被劉武打得太窩囊,沒達到效果。是以劉武要重試再戰,馬楚陽順水推舟。無非是想堂堂正正打一場,好讓明德帝看清楚,北翼除了有個星河,還有個驕陽。
誰知皇上還是不問,他急了。皇上不問,他自己去問,就有了那一幕。
馬楚翼聽岑鳶說起來龍去脈,忽然撫額笑了,“這臉皮……我是望塵莫及。”
“這才是嬌慣出來的權貴子弟最好的樣子。”
兩人去了雲起書院,四處走了走,交代妥當,馬楚翼就回東羽衛複命去了。
紅鵲來稟岑鳶,“少主,少主夫人和老夫人在餘生閣等您用晚膳呢。”
岑鳶這才發現,天色已暗了下來。正要說“馬上回去”,就見龍江來了。
原來是明德帝傳喚駙馬覲見。
岑鳶隻得又急急趕去宮裡,行過禮,見旁人都退到了殿外,才埋怨道,“又什麼事兒這麼著急?我忙著呢。”
“好事兒!”明德帝笑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看你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岑鳶垂眼,坐下,“我還沒吃晚飯。”
“那朕讓人擺膳?”明德帝已經多年沒聽到誰這麼輕鬆自如和他說話了。
哪怕早前岑鳶與他開玩笑的時候,也把持著一個度。不像現在,就像普通百姓家裡那種被嬌慣的兒子跟老子說話的態度,讓人聽來十分舒坦。
他這女婿是真把他當父親了啊!
岑鳶滿臉拒絕,“不吃。有事兒說事兒,我還得趕回家吃飯。我娘子……”他頓了一下,抬頭勾了勾唇角,促狹道,“和我娘子的母親們,都在等我回家吃飯。”
明德帝:“……”可以不用說得這麼詳細。
岑鳶懟了明德帝,心情就舒暢了,“到底什麼事這麼急?”
“也不是什麼大事。”明德帝道,“朕就是忽然想著,可以新立一個專門管理《翼京周報》的部門,獨立於六部之外。由你來做尚書,如何?”
岑鳶抬眸,淡淡看著明德帝,“還說不是看中了我的活字印刷?”
明德帝清咳一聲,不敢看岑鳶的眼睛,“不要說得這麼見外嘛!你是朕的女婿,一家人!‘活字’印刷技術早晚都要交出來的,是不是?”
岑鳶微微挑眉,“怕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