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洗了個澡,換下濺了不少雞湯的衣服,走出浴室時,黃桂蘭正跪坐在地上,一邊低聲抽泣一邊用毛巾擦著油膩膩的地板。
沈確被她拖到沙發上躺著,這會兒已經不省人事了。
言臻走過去,黃桂蘭立刻緊張起來,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就怕她再對沈確做點什麼。
好在言臻隻是湊近查看了一下沈確的情況,見他呼吸均勻心跳平穩,她扭頭叫黃桂蘭:“媽。”
黃桂蘭腦神經跟被拽了一下似的:“啊。”
“這藥不錯啊,藥性大還不傷身,你在哪兒買的?”言臻誠懇地問,“鏈接發我。”
黃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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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確昏迷了36小時才悠悠轉醒,恢複意識後,他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頭還疼得要命。
他慢吞吞地坐起來,扭頭看著窗戶玻璃倒映出的自己,額頭上纏著紗布,臉腫得看不出五官,胳膊打著石膏,手背裹得像個粽子,本來鑲好的門牙又掉了一顆。
狼狽得像條落水狗。
沈確拳頭不由自主地攥緊,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過去六年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薑雨濃,為什麼突然開始反抗了?
還每次出手都能直擊他的弱點。
而且,她怎麼敢!!!
自己隻不過是在實施一個丈夫管教妻子的權利,她憑什麼反抗!!!
沈確滿心的鬱氣左突右突無處發泄,這時房間門“吱嘎”一聲輕響,黃桂蘭進來了。
見沈確醒了,她鬆了口氣,關切地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沈確掃了一眼她身後,不答反問:“她呢?”
“她帶安安出去了……”說到薑雨濃,黃桂蘭眼圈紅了,她在床邊坐下,低聲說,“兒子,要不,你跟她離了吧。”
沈確立刻瞪大眼睛:“不可能!”
“你倆要是不離,她遲早會打死你的。”黃桂蘭哭了起來,“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人性,每次出手都那麼狠,咱們又打不過她……”
“你彆說了,我不可能跟她離婚!”沈確煩躁地說,“打不過她是暫時的,等我養好傷,看我怎麼收拾她!”
黃桂蘭欲言又止。
沈確不耐煩道:“你還想說什麼?”
“要不,咱們去一趟薑家?”黃桂蘭小心翼翼地說,“你之前不是用她父母威脅過她嗎,她吃這一套,隻要拿準她的軟肋,她就不敢這麼橫了。”
沈確一頓。
他真是被氣昏頭了,居然忘了這茬。
兩人結婚六年,薑雨濃受不了他家暴,數次跑回娘家,都被他以她父母的性命做要挾,逼了回來。
自己如法炮製再來一次,還怕鎮不住她嗎?
她不怕死,總不能連父母的安危也不顧吧?
想到這裡,沈確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立刻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媽,去把雜物間那桶汽油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