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潛意識中,父母這樣的相處模式是正常的。
對家暴麻木不仁是一回事,就怕沈安耳濡目染下,長大了也習慣用暴力解決問題。
沈安也是原主未了的心願之一,看來以後要花費些心思去糾正這個孩子。
這麼想著,言臻開始著手收拾客廳,扶起倒地的桌椅,掃掉碎瓷,撿起菜刀歸位,還順手把櫃子上的灰擦了一遍。
擦到最後,她目光落在櫃子上方供奉的佛龕上,慈眉善目的佛像正靜靜凝視著她。
言臻跟它對視了一會兒,伸手把佛像從佛龕裡掏出來,撿起沈安的奧特曼玩具塞了進去。
蛇蠍心腸的母子,就彆侮辱佛祖了。
當天晚上,薑家二老打來電話,告訴言臻他們已經搬離本地,到千裡之外的親戚家暫住。
“把手機號碼也換了。”言臻叮囑道,“陌生來電不要接。”
以黃桂蘭的性格,吃了這麼大虧,勢必會找親家告狀。
而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最好還是不要讓薑爸薑媽知道。
-
第二天早上,言臻還沒起床,客廳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
她打開臥室門一看,黃桂蘭回來了,正在收拾沈確住院要用的東西。
黃桂蘭心裡有氣,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被她收拾出要拆家的動靜,眼角餘光瞟見言臻從臥室出來,她開始指桑罵槐。
“沈家造了什麼孽啊,娶回來這麼個喪門星,吃喝拉撒全靠我們沈家就算了,還動手打老公打婆婆,也不怕天打雷劈……老沈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可一定要保佑我們母子平平安安,趕緊把那些喪良心的下賤東西帶下地獄!”
言臻慢條斯理地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我昨天是不是打你打輕了,你今天還敢在這裡亂吠?”
黃桂蘭一愣,隨即怒道:“你還想動手不成?”
言臻喝完水,放下杯子:“你想試試?”
黃桂蘭想起她昨天拎著菜刀劈砍沈確時那股狠勁兒,頓時噤了聲。
言臻嗤笑一聲,轉身往浴室走去。
黃桂蘭目光怨毒地盯著她的背影,昨天肚子上被踹的地方隱隱作痛。
再一想到躺在醫院痛得生不如死的兒子,她頓時惡向膽邊生,抄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就狠狠朝言臻後腦勺砸過去。
這一擊要是得手,足夠這個瘋女人喝一壺了!
言臻從反光的餐邊櫃玻璃櫃門上把黃桂蘭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她腦袋微微一側,水杯擦著她的耳朵尖飛了過去,“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她回過頭,眯起眼睛盯著黃桂蘭,把她從震驚到驚恐再到不知所措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然後快步朝她走過去。
黃桂蘭在言臻轉身那一刻就意識到事情不妙,再被她陰冷的眼神一盯,一股寒意順著背脊骨竄上來。
一看言臻過來,她轉身就想跑。
言臻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手抓住黃桂蘭後腦勺,一手擰住她的胳膊,把她臉朝下往餐桌上重重一撞。
“咚”的一聲悶響,黃桂蘭昨天被扇腫的臉頰跟餐桌來了個親密接觸,她頓時疼得嗷嗷叫。
“黃桂蘭,我跟你兒子打得再凶鬨得再狠,那也隻是我跟他的事,你最多算沒教好他和不作為,我沒想把賬算到你頭上,但你要是為他強出頭,我不介意連你一塊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