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織抱著周應棠走了很長一段路,再好的體力此刻也耗儘了,她將已經睡過去小姑娘交給美貌婦人:
“娘,棠棠睡了,我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她需要點時間捋一捋思緒。
“啊?哦……哦,那織織你早點休息。”
美貌婦人接過孩子後,寧織對一旁坐在輪椅上沉默不語的男人說道:“你是再坐一會兒,還是我現在推你回房?”
男人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沉鬱晦暗,看得人遍體生寒。
但寧織還是不得不承認,原主這便宜夫君確實有幾分姿色。
男人玉麵星眸,鋒利入鬢的長眉下是一雙形狀優美、本應該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可在他臉上卻如同兩汪寒潭,浸過了寒意。
微微泛白的薄唇輕輕抿著,一頭如瀑青絲隨手一束,頗有幾分頹唐瀟灑的意味。
他坐在輪椅上,但背部卻挺得很直,如摧折玉樹,憔悴而不改風姿。
寧織眼神一動,莫名想到了自己收藏的那一櫃子bjd娃娃,周澤琛和它們一樣,漂亮得不講道理。
她這人就是改不了顏控的臭毛病,對長得好看的人說話都要溫柔些。
“娘,小暉,照顧好棠棠。”周澤琛對家人說話語氣還是很溫和的。
“回屋。”嗯,對她說話就挺冷漠的。
“你帶棠棠去哪兒了?”一關上房門,周澤琛就冷聲質問起寧織來。
“虎子娘為了虎子受傷的事情這些天鬨的不行,咱們家又沒銀子賠她,我就尋思帶棠棠去給虎子道個歉,大事化小嘛。”
寧織當然不可能把原主要做的事情和盤托出,本來也不是她乾的壞事,為什麼要她來承受這些家屬的譴責啊?
周澤琛冷哼一聲:“巧言令色。”
“既是去道歉,為何要走小路,為何不早一些去,又為何不與家裡人說一聲?”
周澤琛的質問一聲比一聲更加冷漠嚴厲,不愧是在刑部當過二把手的人,這審問犯人還真是有一套。
隻不過如今坐著輪椅,威勢大不如前了。
“這些我沒辦法回答,信不信由你。倘若如你猜想的那般,我有什麼壞心思,可終究也是懸崖勒馬,將孩子帶回來了不是?”
“君子論跡不論心,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這裡不是刑部,我也不是你的犯人,周大人。”
寧織本來也沒打算能瞞過周澤琛,但是有些事情大家心裡知道就行,既然沒有發生嚴重的後果,就沒必要揭開遮羞布不是嗎?
一時半會兒大家還得湊在一起過日子,不是麼?
“你……”周澤琛愣了一下,那壓抑著的怒火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讓他很是難受。
這個女人慣會撒潑耍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會詭辯了?
照這樣說,他若是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此事就這樣過去,就是他咄咄逼人,不肯讓家裡太平了不成?
“好了好了,我累了,時辰不早了睡吧,我困了。”好不容易將所有人都暫時糊弄過去,寧織可不想再多說了,多說多錯。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周澤琛,男人白皙的麵龐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看上去頗有幾分誘人,不過不是因為害羞,而是被寧織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子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