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如玉,眼下淡淡的陰翳透著疏離與淡漠,玉冠束發,錦帶攬腰,身著淡藍色常服,誰見了不說一句翩翩公子。
沈鶴川,雖然在明麵上沒有任何建樹,但誰不知道,沈家大公子是以美貌出名的?
男人並沒有看她,薄唇輕啟:“坐吧。”
沈清棠緩緩走過去,反倒是沒有了方才的忐忑。
“沈大公子可是有事?”
沈鶴川倒茶的動作一頓,嘴角微揚,聽不出喜怒:“如今竟連一聲大哥都不願意叫了?”
“我不是你妹妹,準確來說,我與你已經沒有關係。”
沈鶴川還是方才那副淡然的樣子,隻是聲音卻沉了幾分:“棠棠,你不乖。”
沈清棠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來了,又來了。
環繞在周身的壓迫感,讓她很不喜歡。
前世,沈鶴川就喜歡說這句話,每次他說這句話,就說明不高興了,一不高興,就往死裡折騰她,她真的受夠了。
“不乖又能如何?我已不是沈家人,與你自然再無關係,如今坐在這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完全是因為我有禮貌。”就算她真的是沈家人,也與他沒有關係。
沈鶴川終於抬眸看過來,這一眼,讓沈清棠不由得握緊了手心。
與前世如出一轍的語氣,強硬,壓迫,陰鬱:“我走之前是不是與你說過?要乖乖等我回來。”
沈清棠轉頭不去看他:“不記得了。”
沈鶴川微微眯眼,明明他離開京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他離京半年多,離京之時,沈清棠還去送了他。
“沈公子今日叫我來,不會就是想說這些閒話吧?”
閒話?沈鶴川突然笑了,氣笑的。
“看來我不在家中太久,棠棠的膽子是越發大了。”
以前沈清棠最是聽沈鶴川的話,大哥對她好,她便對大哥好,兄妹兩人也算兄友妹恭。
可是沈鶴川,他根本就是一頭狼,一頭隱藏在黑暗裡的狼。
他明知她不是沈家親生,卻什麼都不說,直至將她逼到絕境,才大發慈悲地向她伸出援手,讓她感恩戴德的仰望他,任他擺布。
她真的忍不了了,這輩子,她就是死,都不會再求他半句。
沈清棠一咬牙,猛地站起身:“沈鶴川,你是不是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高深莫測?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惡不惡心?明說了吧,我在這個世上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所以,請你有點自知之明,你真的很討人嫌。”
說完,頭也沒回地出了房間。
外麵守著的人見沈清棠離開,這才走進去。
一進去,就感覺到公子不開心。
“公子,需不需要屬下去教訓教訓她?”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那沈姑娘實在放肆,她到底知不知道公子的身份?
隻是話音剛落,一道冷冷的視線掃過,那人趕緊跪下:“公子恕罪,屬下失言。”
沈鶴川捏著手裡的茶杯,瞧著不僅不生氣,甚至還笑了。
“哢嚓”手裡的茶杯應聲而碎,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侍衛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公子生氣了。
沈清棠從茶樓出來,手心都是汗,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都三輩子了,還怕他作甚?
不過今日的事情也給她提了醒,沈鶴川回來了,她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得趕緊跑路。
她本就打算離開京城,現在隻是提前罷了,到時找個偏僻的地方,先避避風頭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