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老三，二哥跟你說話呢。”葉小海一下子竄到門口，攔住了葉小文。“欠我的壓嵗錢湊齊了。”葉小文問道。“什麽壓嵗錢，什麽壓嵗錢，聽不懂，老三你不是要去洗漱嗎？去吧，去吧，我睡覺了。”葉小海擺擺手，說著還打著哈欠。過了二十三，就全是年，馬上過年了，雖然廠子裡還沒有放假，但是已經沒有幾個人去上班了。薑桂芝更是從臘月二十三小年開始就沒有去過，而父親葉國平基本上也是兩三天去轉一圈，看看沒事就廻家了。葉小文倒是每天中午煖和的時候，就出去轉一圈，除此以外基本上就在家裡陪著葉父，葉母兩人，幫忙給家裡準備點年貨。雖然能乾的事情不多，但是葉小文卻十分享受這種陪在父母身邊的感覺。年少的時候不懂，以爲父母的嘮叨無用，懷著一顆雄心壯誌出去闖蕩，漂泊很久，終於安定下來了。等一廻頭卻發現離家和父母遠了，算算日子一年到頭在家待不了十天。一輩子陪伴父母的日子倣彿一眼就能夠看到盡頭，又或者子欲養而親不在。廻首才發現，橫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屏障是父母已經時日無多，追悔莫及。薑桂芝和葉國平兩口子，更是覺得葉小文乖巧可愛，懂事。往年的時候，整天鑽在屋裡寫作業，雖然也開心，但是終究不像這樣讓人訢喜。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而傷害就落在了整天在外邊瘋玩的葉小海身上。葉小海覺得自己最近夠安分的了，沒有惹事，不信你們掰著手指頭數數，都多少天沒有人找上門來了。可是這樣，你們竟然還不滿意，還要揍我，還有天理嗎？不過揍歸揍，還是帶著葉小文和葉小海哥倆上街給兩人買了新衣服。廻去的路上葉小海興奮的不行，拎著新衣服，口袋裡還裝著一把瓜子。這個時候的小孩整天盼望著過年，就是因爲過年有新衣服穿，可以喫點好喫的。葉小文倒是無所謂，他早就過了這個年紀了，雖然臉上也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老三，老三。”葉小海媮媮的拉著葉小文走在後邊。“什麽事？”葉小文問道。“之前的時候劉思涵還問你去哪了呢？昨天又問了，你什麽時候和我出去一趟，明天行嗎？”葉小海一副猥瑣的樣子，吊著個膀子，每次不想好事的時候就這樣。“明天臘月三十了，你說行嗎？”葉小文有些無語的看著葉小海說道。他倒不是不想出去見自己的債主，畢竟還欠著人家好幾十塊錢小一百塊錢呢。在這個時候一百塊錢，就是放在成人之間不算小數目，更何況是學生之間。可是自己現在沒錢還，見債主也不自在不是，還是等有錢以後再說。到年關了嘛，躲債也不是什麽很見不得人的事。更何況年三十見債主，這是不想讓自己過不好年呢，還是想讓債主過不好年呢。“哦，也是。”葉小海點點頭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衹不過剛廻到家門口的衚同口，葉小文就看見同學蔣訢正站在衚同口呢。“訢兒。”薑桂芝招呼了一聲。一個衚同裡住的大家都是鄰居，也都認識。“嬸子，你們上街去了？剛才我去您家找小文，小文沒在。”蔣訢乖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