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端了根板凳來，放在他旁邊。她坐下來，跟他一樣注視著前方。

“她愛我，可我選擇了你。”

顧瀾城有些激動：“我聯係她，讓她接你走。她如果知道你跟著我過得很貧苦，她一定會帶你走的。畢竟她是那麼善良的人。”

顧瀾城開始摸手機，妮妮冷冷的望著他：“爸爸，你是真心想把我送走，還是隻是想利用我和媽媽聯係？”

顧瀾城僵住了。

他神色呆滯的望著妮妮：“你怎麼可以這樣猜忌你的爸爸？”

妮妮道：“放過媽媽吧。爸爸。”

顧瀾城忽然情緒激動：“我是你爸......你為什麼都不替我想一想？”

妮妮道：“我已經犧牲自己留在你身邊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媽媽？”

顧瀾城紅著眼，嘴唇顫抖：“犧牲自己？你把和我生活，稱為犧牲自己？”

妮妮平靜道：“難道不是嗎？如果我選擇媽媽，我可以過養尊處優的貴族生活。可我選擇了你......跟著你，過得什麼日子，你心裡該有數。我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原本應該擇一所口碑不錯的學校上學，和一群同齡人暢談學習。可是因為爸爸你全身心撲在你的情情愛愛裡，你壓根就忽視了我......”

顧瀾城眼淚橫流。

他忽然想起來，當初他接近喬米時，也曾誇下海口，要給她最好的教育資源。可是當喬馨一次次生病，他精力憔悴，便把喬米上學的問題給耽擱了，最後是委托下人給她找了一個並不好的學校。

顧瀾城紅著眼望著妮妮：“爸爸不是故意疏忽的。”

妮妮紅著眼道：“爸爸，不論你是否故意，你要知道，受傷害的人是我和媽媽。我們有權選擇不原諒你。”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顧瀾城怒道。

妮妮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兩條腿恣意的搖擺著。目光盯著前方，臉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當然是想告訴爸爸，你對媽媽的愛，隻是感動了你自己。卻從來不曾感動過媽媽。”

顧瀾城哽咽道：“我承認我一開始對她是多有疏忽。可我跟她結婚後，我是真心實意要跟她過日子的。我也是真的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