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人都睡了,隻有她還披星戴月的忙碌,不辭辛苦,勤勤懇懇。
想要改變命運,就要付得出辛苦,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有句話說,機會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她堅信!
借著月光乾完活,桑榆拍拍身上的土進屋,從大缸裡舀了瓢水倒在大盆裡洗手,聽到裡屋桑長河和黃淑娟小聲說話。
原來今天她不在家的時候,陳家昌兩口子過來了,說是想要儘快過禮,入冬前就把婚事辦嘍。
桑長河兩口子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一個是怕桑小晚肚子顯懷了讓人更笑話,另一個也是怕陳立明經常過來,再對桑榆有啥想法。
畢竟就長相來講,這個撿來的丫頭可比親生的好看得多。
擇日不如撞日,日子就定在明天。
“要我說就不急著辦,急啥呀?有孩子在,老陳家還能不認?我聽說城裡都時興炕琴,咋地也得讓他們給小晚打一個吧。”
“得了,彆沒事找事了,早辦早省心。”
“行,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去鎮上一趟,買二斤肉,要肥點的,對了,光腚糖買半斤。”
桑長河嗯了一聲,就再沒有動靜了。
桑榆的唇邊扯起個笑容,明天過禮?
行,過吧,保準兒讓你們過一個終身難忘的禮。
臨睡前,她想起在醫院住著的周南川和孩子們,也不知道怎麼樣。
本來還想明天起早過去呢,但是家裡有事,很可能去不成。
突然懷念後世的手機,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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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老桑家一家四口都早早起來,喜氣洋洋的開始忙碌。
按農村的規矩,過禮是件大事,非得請上幾個村裡的長輩和村長過來坐上席(主位),一個是做個見證人,以後有啥事好說,另一個也是對新人的一種認可。
那個年代,農村結婚沒有人辦什麼結婚證,都是大隊開個介紹信,蓋上大紅戳,兩個人就算合法了。
畢竟那時候沒有身份證,確認一個人是誰,憑的就是名字。
國家這麼大,人口這麼多,有個重名啥的很正常,想要證明張三是張三很困難。
在這種情況下,人證就顯得特彆重要。
“小晚,你去,把你張爺、王奶、秦大爺,還有村長請過來。趕晌午就行,咱們一起樂嗬樂嗬。”
桑小晚嬌羞的答應一聲就往外走,桑榆故作不讚成的開口,“媽,今兒個是小晚的大日子,哪能讓她跑道兒呢。我切完這兩棵白菜去吧,讓小晚在家裡安安穩穩的坐福。”
黃淑娟一聽這話就樂了,還以為那個她說啥是啥的大丫頭終於回來了,“正是這話,那就你去,白菜放那兒媽來切。”
七十年代的北方農村鄰居之間多數隻隔一道半人高的牆,用羊角泥壘的,這家進個人兒,那家抬抬頭隨便就能看著。
張爺和王奶家緊挨著,桑榆前腳進老張家的大門,就把在院子裡簸瓜子的王奶給驚動了。
進門前,桑榆整理了一下表情,就是那種委屈又不敢說的可憐樣兒,還帶著哭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