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沒吭聲,起身下炕,穿過院子打開門。
一看外邊幾個人兒的組合,登時就懵了。
原主的未婚夫陳立明摟著原主的妹妹桑小晚,看那樣還挺維護!
心虛的桑小晚眼圈兒一紅,眼淚像在挎兜揣著似的說來就來,叭嗒叭嗒地往下掉,“姐,都是我不好,你彆怪立明哥。是我先喜歡上的他,你要打就打我,我受著!”
好一壺綠茶!
瞅這架勢,妹妹和未婚夫已經暗度陳倉、給原主戴了一頂綠帽子!
再看桑小晚那一手捧肚子一手撐腰的姿勢,這是懷上了?挺敢乾哪。
在這個時代,未婚先孕屬於純純的作風問題,讓人戳破脊梁骨不說,被上頭知道得送去遊街,再嚴重就是蹲大獄!
無利不起早,桑小晚敢冒險這麼乾,肯定是圖點啥。
桑長河趿拉著鞋出來了,頂著亂糟糟的腦袋把來人迎進去,“大哥大嫂你們咋過來了呢,是不是有啥事兒啊?”
陳立明的父親陳家昌大手一揮,一言難儘的樣子,“唉,進屋說吧。”
那個年代,沒有客廳也沒有沙發,來人去客(音:且三聲)的都上炕。
上了炕,老陳兩口子沉著臉不說話,陳立明也唯唯諾諾的低著頭,隻有桑小晚嚶嚶地哭。
桑榆湊不上前兒,隻能做背景板,看這一屋子人演大戲。
“小晚你哭啥,誰欺負你了是咋地?你和媽說說,媽給你撓她去。”黃淑娟最慣著二丫頭,見她哭得委委屈屈的,心裡就亂了套了。
桑榆特彆有眼力勁兒的遞過去一塊臟了叭嘰看不出原色的破布,黃淑娟順手接過給桑小晚擦眼淚,一邊擦一邊還哄,“彆哭了,說話,彆讓媽乾著急。”
“唉,”陳家昌瞄了一眼哭得可憐巴巴的桑小晚,再看看耷拉著腦袋的陳立明,抬手重重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我這是作孽呀。”
嚇得桑長河趕忙攔住,煙笸籮都打翻了。
見陳家昌嫌砢磣張不開嘴,陳立明他媽趙三妹心一橫,給兒子使了個眼色,完了一腳把人踹下炕,“完犢子玩意兒,跪下。”
陳立明收到自家老娘的信號,膝蓋一軟,麻溜地就跪了。
桑小晚一看心上人跪了,撲通一聲,也跪了下去,演了一個有難同當。
跪完看看位置,又往陳立明那邊蹭蹭,抱住陳立明的胳膊,腦袋歪在陳立明肩膀頭子上,扮柔弱小白花。
桑長河兩口子一看頓時懵圈,二女兒和大姑爺抱在一起,這叫啥事兒?
其實不光他們倆懵,桑榆也懵得夠嗆。
書裡的桑小晚婚後發現便宜姐姐日子過得比她風光不知多少倍,又嫉妒又生氣,大事小情上沒少給原主使絆子看臉色。
大結局裡寫桑小晚被氣死時,心裡一直在尋思,要是再來一回,她死活嫁給陳立明!
就是說,自己一個穿越,桑小晚竟美夢成真了?
看她抱著陳立明時那自信和驕傲的樣兒,寧可被人指著鼻子罵,也要和陳立明在一起的堅定不移,這是預測到了陳立明以後會發跡?
可是,桑小晚究竟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