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頂著張國字臉,激動道:“娘,二弟,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今晚我就去給馮氏那房子點了,讓他們三房也出點血,絕不叫你們白受了這罪!”
薑大河本來還帶點兒指望地看著大哥。
可一聽要毀那房子,他又急地搖頭:“不成不成,大哥你出的啥餿主意,那房子要真燒沒了,三房不住了,誰還給我鎮壓那兩個……”
話到一半,他表情不自然地咳咳兩聲,又趕緊收住話匣。
薑大海還不知此事。
正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時,炕上癱著身子的薑老太太也強烈地晃著頭:“唔唔唔、老大啊……那房子可不許動哈,聽、聽娘的……”
昨天晚上,雖說是她帶頭要扒馮氏的房子。
可那也不過是唬唬那窩孤兒寡母罷了,給他們添些堵,從未想過要真扒。
區區一間平房是小,可一旦沒人再替她二兒子承受怨氣,那可不是相當於剜她心肝肉嗎。
薑老太太吸溜著口水,偏愛地看著老二。
卻不知薑大河兩口子從一出醫館,就已經開始盤算咋給她弄到大哥家去了……
“要不這樣吧大哥。”薑大河避開了薑老太太的目光。
他眼底閃過狠厲之色,咬著牙道:“我既斷了手臂,那便讓三房也斷幾隻腿來賠才我,你家裡不是剛做了幾隻捕獸夾子,想要偷摸抓村長家散養的老母雞嗎,你乾脆給它們都放到三房門口,替我把三房那窩臟心爛肺給夾殘了,那我也算沒白受罪!”
薑大海一聽,這也是個法子。
反正不過幾個捕獸夾的事兒。
趙氏一聽自家占不到便宜,還得出力,就想攔著,但薑大海不管不顧非要去。
他把那獸夾子在馮氏門口擺了一排,然後就拉著自家媳婦兒一起,躲在草垛子後麵偷摸盯著。
“等著吧老二,大哥這回指定給你出氣!”
薑大海兩口子在門口蹲了快一個中午。
他倆腿都快蹲麻了,也遲遲沒見有人出來,反而還聞到了一股豬肉燉粉條的香味兒。
許久沒有吃上肉的趙氏舔了舔嘴唇,吃驚地睜大眼睛:“不是吧當家的,三房他們在吃燉肉?”
薑大海口水止不住地往下咽。
他覺得定是餓出幻覺了,不耐煩地晃頭:“想啥呢,三房窮得叮當響,當初分家時咱娘連一塊地都沒給老三,還是老三走後那寡婦自己咬牙攢了錢,在村裡買下塊地,她家現在能弄個苞米麵糊吃飽就算不錯了,哪裡還來得閒錢買肉吃。”
趙氏隻好忍著饞,安慰自己:“說的也是,咱都吃不起的東西,三房哪裡能有,肯定是我聞錯了!”
大房兩口子頂著大日頭,蹲在草垛裡快被饞迷糊了,卻不知此時的馮氏一家,剛拿香噴噴的燉肉填飽了肚子,那叫一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