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翠一聽就來火:“那不是,這老三媳婦不厚道,他們家落難的時候,我們出錢出力,現在她賺了銀子,買這麼多肉卻連一斤都不分給我們?”
荊老太和王氏、陳翠一起氣衝衝地趕到祖屋,她們大老遠就看見躺在竹椅上荊啟山了。
“你們看,這三弟的臉是怎麼回事?”王氏率先看到臉腫了的荊啟山。
荊老太一瞧,頓時心疼得很,她立刻號啕起來:“我這苦命的兒啊,定然是李玉嬌那賤婦把你打成這樣了,那該死的賤婦啊,作賤我兒啊……”
荊啟山現在確實臉腫,加上李玉嬌剛給他抹了點茶油,使得他整張臉看起來油光瓦亮的。
他也正煩著呢,臉上又疼又癢,想抓又動不了。
看見麵前號啕的老母親,他不禁吼了一聲:“閉嘴!”
荊老太本來也隻是演一演,又不是真的哭,荊啟山讓她閉嘴,她就立刻閉嘴了。
但荊老太朝屋裡叉著腰吼了起來:“老三媳婦,你給我出來!”
李玉嬌剛剛在屋裡就把外麵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了。
之所以不急著出來,是因為她的肉還沒有醃完,現在肉醃好了,她立刻將肉把空間裡一藏,這才推門出來。
王氏和陳翠看到李玉嬌身上穿著新衣裳,她們不由地嫉妒起來。
集市上的成衣統共就那麼幾個款式,她們早就想買了,可是家裡的男人不讓買,說她們有衣服穿著,可如今李玉嬌卻穿上了!
王氏道:“李氏,你之所以能治好大柱,也不過是因為瞎貓撞上死老鼠罷了,既然裡長給了你銀子,你就應該省著花,可你拿到錢就買衣裳,你和三弟將來不用過日子了嗎?”
相比王氏的“循循善誘”,陳翠則是個暴脾氣的,陳翠嚷了起來:“聽說你還買了十幾斤肉,裡長給你的錢都用來買肉了吧?”
李玉嬌看著麵前的婆媳三人,她不由地感到好笑。
“娘、大嫂、二嫂,你們這次過來是所為何事啊?”
荊老太怒道:“所為何事?你那肉呢?拿出來!”
“娘,我自己買的肉,我為什麼要拿出來?您忘了我們已經分家了嗎?”李玉嬌用帕子擦著手上的豬肉。
陳翠嚷道:“分家你也欠著我們的錢,三弟剛回來的時候,我們二房出了五百錢給他治病,這錢難道你們不應該還?”
王氏道:“我們大房也出了五百錢,都記在賬上的,你們可不能不認,現在你們有錢了,就該先還錢!”
荊啟山冷冷地看著正在吵鬨的幾個女人。
這要是在以前,李玉嬌準要又哭又鬨了,怪妯娌太咄咄逼人,怪自己命苦,怪他是個癱子,什麼忙都幫不上。
可李玉嬌非但不哭鬨,還帶著笑臉,“你們要算賬?
“對,我們要算賬!”王氏道。
李玉嬌嗤笑一聲,隨後道:“好,你們既然要算賬,那就去族長那裡算,讓我想想我們要從哪裡算起呢?不如就從荊啟山參軍的時候算起吧。荊啟山在家裡排行第三,按理說這參軍的事,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可他十四歲就去參軍了,為什麼?因為他代替的是你們的男人!”
“他參軍三年,日夜奮戰,九死一生,最後被人抬著回來,可你們呢?你們的男人一個個都活得好好的,四肢健全,卻為了五百個銅板前來跟一個代替你們男人參軍的兄弟計較,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你們也不想想,要是你們的男人上戰場,怕是連命都沒有了吧,他之所以變成這樣,那可是因為他在為你們的男人拚命啊!”
“他現在癱瘓回來,手也不能動,腳也不能動,有蚊子咬他,他打不著,有牛氓來咬他,他也趕不走,可最終呢,你們要分家,把最破的屋子分給他,連一塊田地都沒有,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們配吃這一塊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