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之暗瞪陳嬤嬤一眼,示意她趕緊表態。
陳嬤嬤得了暗示,從人群中擠到馬車旁,不懷好意地嚷嚷道:“大小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您快出來見見未來的夫婿,可彆害羞了。”
說完,作勢就要掀開車簾。
如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倒是有趣。
所有人伸長脖子看向馬車,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迎春,掌嘴二十。”洛雲棠穩坐車內,直接下命。
“是。”迎春擋下陳嬤嬤作亂的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你這個賤蹄子……”陳嬤嬤被打懵了,剛要出言辱罵。
迎春卻不給她絲毫機會,耳光一個接著一個地落下。
隻小半會功夫,陳嬤嬤一張臉腫得如同豬頭。
“打狗還要看主人,我是二夫人的人,大小姐動用私刑,是對二夫人不滿嗎?”陳嬤嬤氣炸了,連翻被洛雲棠掌嘴,她一張老臉往哪放?
“當眾壞我清譽,這難道也是二嬸授意的?”洛雲棠寸步不讓,厲聲質問。
“一旦我聲名受損,衛國公府所有女眷必會遭到牽連,二房這是打算與衛國公府為敵?”
陳嬤嬤不敢回答這個刁鑽的問題,一味地胡攪蠻纏,企圖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二夫人待您如親女,您這麼揣測二夫人,實在是讓人寒心。”
“侯夫人親自上門提親,宋公子親自護送聘禮,這般用心,足見對您的看重。二夫人也是看在這些誠意上,才為您應下這門親事的。”
“嗬。”洛雲棠發出一聲譏笑,漫不經心的語調中滿含譏誚,“倒是我不知好歹了?”
語畢,洛雲棠掀開車簾,踏出了馬車。
抬眼間,就見宋衍之堅定地立於車前,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樣。
往事曆曆在目,看著宋衍之這幅道貌岸然的樣子,洛雲棠隻覺唯有生啖其肉、飲其血、抽其筋、挫骨揚灰,方能平息心中滔天恨意。
少女冰冷如視死物的目光,讓宋衍之莫名心頭一緊,竟生出一絲不安。
洛雲棠在宋衍之不解的目光中,麵無表情道:“盛情難卻,那就請各位隨我一同看看寧安侯府的心意吧。”
說罷,洛雲棠下了馬車,徑自越過宋衍之往聘禮的隊伍走去。
放眼看去,延綿到城門口的聘禮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每擔聘禮上都蓋著鮮亮的紅綢,顯得喜氣隆重。
宋衍之緊跟其後,見洛雲棠沉默不語,眼底漸漸浮上得意之色。
洛雲棠說得好聽,還不是被聘禮的規模驚呆了,之前所做不過是想多要些聘禮吧。
“唰!”洛雲棠直接揭開頭擔上的紅綢,露出下麵不值錢的聘禮。
“這……”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出嫁的時候,夫家的聘禮還有些金銀首飾。寧安侯府這樣的勳貴人家,頭擔竟然隻是粗布一匹,難怪要用紅綢遮住。”
“這就是寧安侯府的心意啊,難怪洛小姐拒婚。這樣的心意,送我都不要。”
“頭擔聘禮已如此寒酸,後麵的可想而知,嘖嘖,寧安侯府果真如傳聞那般不堪啊。”
宋衍之呆立當場,雙目緊緊瞪著那匹粗布,睚眥欲裂。
洛雲棠拒婚在前,他為了爭取時間,直接從彆院將聘禮抬出來,根本沒有時間檢查。
偏偏,就是聘禮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