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回，洪綠也沒辦法，隻能對她苦笑。

她們必須得拖著江石，不然的話，布局許久，可就白瞎了，那兩個狐媚子不單要跟著走，肚子裏還揣著孩子，到時候還不得被京中那些王孫貴胄給笑死！

江大娘也隻得道：“端水，洗漱！”

饒是一番仔細的洗漱，還是沒拖過太久，兩人還是上了炕。

今日的江石心情好像特別好，竟然往江大娘這邊靠了靠。

江大娘想到他跟那兩個狐媚子親近，心裏就不禁煩躁，一翻身便給了他個後背。

江石的臉抽了抽，頓覺一陣尷尬，他緩了一陣，才低聲道：“雲啊，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可你要是不老那麽凶……”

江大娘暗暗握拳，但她死死咬著被子，還是忍著。

時候沒到，時候沒到，時候沒到！

忍忍忍！

江石見她沒說話，便又開口道：“也是，我也該忍忍的，咱倆都夫妻多少年了，你一直就這樣，我又不是不知道。”

江大娘的拳頭鬆了鬆，從牙縫裏擠了一句出來：“這還算句話。”

江石尷尬一笑，伸手要去搭她的肩膀，“好好好，我忍著，我忍著！”

就在他的手落在江大娘肩上一瞬，江大娘忽然覺得心裏一陣委屈，於是她很不爭氣的……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委屈從何而來，這眼淚從而何來，但就是控製不住。

見她的肩頭微微聳動，江石有些慌，手一抖，小心翼翼道：“你、你這是咋了？”

江大娘沒回答，隻是縮了縮肩膀，把他的手甩了下去，“沒咋！”

聽到她帶著微微哭腔，江石這才知道她是哭了。

這下他更慌了。

這許多年，除了長輩過身，他就沒見江大娘哭過。

他忽的手忙腳亂起來，手抬起又縮回，嘴張開又闔上，但最終手也沒落下，話也沒出口。

見他半晌不語，江大娘心頭更是委屈，她忽的轉身過來，照著江石肩頭來了一拳。

緊接著便又是一拳，再一拳……

這才像是江大娘的做派。

江石忽然心頭就鬆了，可他這次並沒如同往常，跟江大娘吵架，而是急忙以手遮頭，來了一句：“打吧打吧，我知道你心裏有氣！”

江大娘自然是要打的，隻是聽到他這句話，她手上的動作不自覺輕了，喉頭的哽咽也有些忍不住了。

“打吧打吧，是我的不是。”江石歎了一聲。

江大娘的動作停了，她抹了下眼角，瞪了江石一眼，“你還覺得自己不是？你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

江石又歎一聲，“其實吧，一開始我沒想這樣的……”

“是老二嗎？”江大娘繃起了臉。

江石搖頭歎氣，“我當時是糊塗了，他說他許久沒回家，要跟我去喝酒，我想著有酒便去了，誰知道他還叫了……”

“他叫，你就跟著犯渾？”江大娘瞪了他一眼，雖然是在斥責，但因為帶著顫音，氣勢便弱了幾分。

江石頓時一臉尷尬，“我、我大概是喝多了……”

“喝多？就你這酒量，一壇子怕也喝不多吧？！”江大娘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