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林女生才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他起身,道:“好了,這個沒死的留下,那個死了的,趕緊抬走吧!”
何田田隻得讓人抬著江順往外走。
才走出江府,就聽有壓抑的哭聲傳來,緊接著,鄭玉茹便踉踉蹌蹌跑了過來,“郎、郎君……”
她喊得結結巴巴,是因為梗咽的緣故,也是因為她方才醒來,才剛剛能開口說話。
何田田上前去扶,可鄭玉茹卻已經越哭越厲害,甚至癱在了江順屍首上,怎麽都不肯撒手。
看著她的悲痛,何田田也不禁感同身受起來,不自覺想到,江三平之前說江南這次有危險。
想到江南萬一躺在那裏,她的鼻子也不禁酸了起來。
她要馬上飛鴿傳書給墨嵐夜,要求去前線,去到江南身邊!
夜深,何田田跟鄭玉茹默默對坐,鄭玉茹已然不哭了,隻是兩隻眼睛卻腫得像是核桃,人也顯得呆呆的,仿佛丟了魂。
“你還是休息一會兒吧。”何田田低低道了一句。
鄭玉茹仿佛忽的回魂,她轉頭看向何田田,那表情好像是隔了一萬年,“何將軍?對了!郎君他讓我交給你……”
她說著,便去摸自己的後腰。
何田田趕忙道:“東西你已經給我了。”
鄭玉茹愣怔片刻,眼淚又流了下來,隻是這一次她不再沉默,“在馬車上的時候,郎君他跟我說,他說他本來是想投奔你的,可二皇子給他下了毒……”
何田田默默聽著,眉頭緊蹙。
縱是墨梓楓寫了百年之後割城,可他竟然用這樣陰損的招式,隻怕是也沒存什麽好心腸。
再者,勤國若是真能打下江山,百年也不過是兩代人,到時候,割二十座城給南丹,隻怕是墨嵐夜得從墓裏站起來走兩圈。
鄭玉茹就這麽絮絮叨叨地說著,說著她跟江順最後的幾句話,說著她始終沒聽到江順說出那個“後來”,何田田也就這麽聽著,聽到犯了迷糊,她用手撐著頭打盹,鄭玉茹還在說……
突然之間,門被敲響,何田田被驚醒。
來人是軍營裏何田田的近衛方內,他一進門便匆匆道:“將軍!有飛鴿傳書來!”
何田田的瞌睡蟲一下子就飛走了,她急忙起身去接過竹筒,快速打開,隻一眼,她驚喜之中摻雜著疑惑。
“南丹退兵了?”她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跟方內說話。
方內登時欣喜不已,“退兵了?也就是說,咱們又贏了?!”
何田田的喜色卻並不那麽濃重,“奇怪,信還沒被送出,他們怎麽會突然退兵?該不會是皇上許了他們什麽?”
總該不會父子同心,都許了人家二十座城池吧?
這可不是墨嵐夜的行事作風。
梓奴呢?
他更是個寧死不折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那麽,南丹到底為什麽突然退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