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麵子還要不要?”江順有些氣惱,卻還是強忍著怒火。
鄭玉茹忽的翻身坐起,惱哼哼道:“你果然說話不算數!分明說好了的,我陪你一夜,你就把休書改成和離書!”
江順愣怔片刻,忽的起身將她抱住,幾位道:“玉茹!你聽我說!這是兩碼事!你瞧,你雖然賠了我一夜,但我並沒碰你……”
鄭玉茹忽的轉身,一把推開了他,一邊解衣扣,一邊冰冷地看著他,“你這意思是,你嫌我沒伺候你?那好,我這就……”
“玉茹!”江順驚呼一聲,急忙按住了她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已經給了她休書,再去換和離書,我的麵子撂不下!可我留你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你,想得緊!”
“你想的是我嗎?”鄭玉茹清冷地看著他,“是那個叫金鳳的人吧?”
“不不不!”江順急忙解釋,“我不是想她……不不不,起先想的是她,但後來不是……”
“既然你說你想的是我,我也來見你了,你怎麽就不能撂一回麵子?”鄭玉茹垂下了眼眸,掩住眸中的嫌惡。
江順默了默,“玉茹,我這兩年是怎麽待你的,完全是比照著正頭夫人來的,你自己莫非不知道?京城裏有多少人在閒言閒語,可我都……”
“你閉嘴!”鄭玉茹忽的忿忿看向他,“我是奴籍,你按著正頭夫人待我,人家議論不正常嗎?可你呢?你是怎麽待那些人的?!”
江順眸中劃過怒意,卻強行忍著,“那時候,你不是覺得十分解氣嗎?”
“我敢說嗎?!”鄭玉茹低吼著,“那時候你是郎將,我是下人,你把人悄悄處置了,又跑來問我歡不歡喜,解不解氣,我敢說什麽?!”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江順的眸光陰了下來,“這麽說,你對我是一點情意都沒有?”
鄭玉茹怔怔看了他許久,方才開口,“你就說吧,和離書,寫不寫?”
江順沒說話,隻是攏了攏衣衫,下了地,就著茶壺喝了幾口冷茶,方才道:“你回吧,去做你的平民百姓,打今兒起,你再也不是我江順的侍婢了。”
鄭玉茹還想說什麽,卻覺得喝了那冷茶之後,江順整個人似乎都變冷了。
冷氣直逼她的麵門。
到底做了奴婢多年,見到主子這種陣勢,鄭玉茹還是下意識打了個冷顫,直想找地方躲起來。
她方才的氣勢斂了,怒火壓了,再不敢多言半句,灰溜溜起身逃了出去。
江順看著她匆匆的背影,久久都沒有回神。
一路逃到大街上,鄭玉茹這才在心底不住責怪自己,既然覺得秀娘可憐,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幫她一把,為什麽不能說幾句軟話哄哄江順,為什麽非得把事情弄得這麽僵呢?
可她又轉念一想,倒怨恨起自己沒拿刀捅了江順,當初在京城的時候,江順仗著自己受墨震寵愛,耀武揚威、飛揚跋扈,他豈不是墨震的狗?
可就算是這樣,他待自己始終是好的……
這個念頭竄進鄭玉茹的腦海中,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趕忙想,拚命想,去想李子晉,去想那些快樂的童年時光……
……
江順正在屋裏發愣,忽的有人跑來通稟,說是有官府的人來了,指名點姓要帶江順走。
江順頓時一個愣怔,“我又沒把那登徒浪子打死,他告的什麽告?”
來人一臉茫然,“不知道,官差隻說是要帶您走,沒說是什麽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