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麻煩。”何田田打斷了他的話,“大人莫非擔心,我給他下砒霜?我雖然是將軍,雖然今日奉旨審案,可我也不能做這種啥事,您說是不是?”
羅平頓時一慌,“奉、奉旨?”
“對啊!”何田田一本正經道,“我跟皇上說了,女子也不是不能帶兵打仗,亦不是不能經商,更何況天下的男子都是女子生的,若是沒有女子,天下就無以傳承,所以不能對女子太過苛刻!”
徐佳連連頷首:“對對對!”
“所以呢,皇上就應允我,這跟女子有關的案子,我都可以參與審理。”何田田衝著羅平一笑,“羅大人,要麽您進宮去問問,可別是我假傳聖旨……”
“這……不至於不至於!”羅平悄悄抹了一把汗,而後義正詞嚴道,“黃金,既然何將軍給你端了藥來,你便喝了吧!”
黃金一聽,頓時哆哆唆嗦上前。
麵前兩碗湯藥都冒著騰騰熱氣,看顏色,聞味道,他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麽。
何田田指了指托盤,漫不經心道:“你隨便選一碗就行。”
黃金看了看羅平,自知躲不過,於是便瑟瑟端了一個碗。
喝吧,反正大將軍不可能在公堂上殺人。
這麽想著,他端起碗便要往嘴裏灌。
“等一下!”徐佳喝住了他,“你怎麽什麽都敢喝?”
“這……”黃金看著手中湯藥,不明所以。
徐佳伸手接過他藥碗,擺回托盤,然後道:“這是砒霜啊,你不是認識的嗎?”
黃金頓時被嚇出一頭冷汗,看著另一隻藥碗不敢伸手。
“喝吧喝吧,這碗不是。”徐佳主動把另一碗塞到了他手中,還道,“我要是真想毒死你,不可能提醒你對吧?”
黃金冒著一頭汗瞥了羅平一眼,可羅平此時哪敢多說,隻能義正詞嚴道:“料她們也不敢!”
於是黃金便忐忑著接過藥碗,猶猶豫豫地往嘴邊送。
就在他快要喝到時,徐佳忽然搶過藥碗,重重擱在托盤上,然後轉身看向羅平,喝道:“大人!這兩碗全都是砒霜!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麽砒霜,還說謝九娘桌上擺著的就是砒霜,莫非,是他家有人嚐過了?”
羅平一緊張,高聲道:“黃金!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黃金頓時一抖,忙道:“大大大、大人,我是不認得,可我娘她見過砒霜,她認得!”
“那就把她帶來吧!”何田田淡淡說了一句,而後道,“羅大人,看來這案子一時半刻審不完,我站著怪累的。”
羅平趕忙道:“來人,看座!”
何田田大馬金刀地坐著,羅平忐忑著,黃金惶恐著,徐佳不屑地看著黃金,謝九娘則怒目以對。
堂上氣氛緊張又輕鬆,時間既漫長又短暫。
黃氏夫婦被帶上大堂之時,碗裏的藥已經不冒熱氣,待二人站定,黃氏理直氣壯地看向羅平,“大人,此案不是早已了解嘛,怎麽又審一次呢?”
羅平沉著臉,“謝家人對此案有疑惑,還請你二人將那日經過再講一次!”
黃氏瞥了眼謝九娘,又瞥了眼徐佳,而後緊緊蹙眉,“這人哪是謝家的親戚?我根本就沒見過她!”
“遠親不行啊?”徐佳白了她一眼,“你管那麽多呢,是怕再說一次出紕漏嗎?”
“你這小丫頭!”黃氏狠狠剜了她一眼,“說就說!我怕什麽?那日早上,謝九娘到巳時還沒起身……”
“她沒起身,應該是跟你兒子在房中,你怎麽就能直接進去呢?”徐佳打斷了她的話。
黃氏被打斷,氣得翻了個白眼,卻不得不解釋道:“頭一日,我兒去城外參加喜宴,所以他那晚並沒回來……”
“去城外哪裏?誰家的喜宴?幾時去的?又是幾時回來的?”徐佳伶牙俐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