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頓時一顫，轉頭愕然地看著她，“姐姐？”

溫朵兒一步步上前，周身氣壓驟降，在場的姑娘們下意識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不光是她們，就連朱媽媽都感覺腿有點發軟。

“你、你你你，你要乾什麽？”朱媽媽顫聲道。

溫朵兒沒有答，而是一步步踏上台階，走到了朱媽媽和芊芊麵前，就那麽沉著臉看著二人。

“你、你倒是不用勞累，可你看看，她們做這些，能賣多少銀子？一輩子勞勞碌碌都過不上好日子！”芊芊提高聲音控訴道。

溫朵兒還是沒答話，回答芊芊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芊芊被嚇了一跳，趕忙往朱媽媽背後躲。

啪！

溫朵兒抬手，煙槍甩在了朱媽媽肩頭，又打在了芊芊手臂上。

“你自己低賤自己，還要拽著別人一起！還有你！同是女子，你把她們當牛馬使喚，人的心是肉長的，你的心是石頭嗎？”溫朵兒一邊打，一邊高聲斥道。

這一聲極其威嚴，震懾住了芊芊，震住了朱媽媽，也震醒了一眾姑娘。

“姐姐！方才你出去，她們說你不要我們了，說我們要是不聽話，就把我們都賣到苦窯去！”

落落先開了口，姑娘們便義憤填膺地議論了起來。

“對呀姐姐，誰生下來就想做人的玩物？我們寧可辛苦一點，也不想給他們當猴耍、當狗逗！”

“誰要是想著再乾這行當，就跟著她們去！姐姐，你帶我們回雪落吧！我們耕田也好，放牧也罷，再不願看她們的臉色了！”

“姐姐！你去哪裏，我們便跟著去哪裏！”

聽著姑娘們憤憤的說辭，芊芊已經麵色煞白，“你、你們……你們活該受苦受累！”

落落上前幾步，高聲道：“你想過那種討好人的營生，你便自己去做！姐姐已經給我們贖了身，我們是斷不會再做這行當了！”

“我、我是為了你好！”芊芊強詞奪理道，“你瞧瞧，你們一個個花容月貌的，當真要做那些粗活，要去耕種放牧？到時候，你們的手粗了，臉也糙了……”

“那又怎樣！”落落憤憤看著她，“蛇走蛇路，鼠有鼠道，你想怎樣我們管不著，我們想怎樣，你也不必乾涉！”

聽了她的話，姑娘們紛紛附和，“對！跟著姐姐出去，我們靠自己的手賺一口吃食，總不至於死在外頭！”

“姐姐！我們走！我們離她們遠遠的！”

“姐姐！哪怕出去住破廟，咱們也別待在她們的地方了！”

這邊七嘴八舌著，朱媽媽聽了，頓時像是看到了希望，她趕忙高聲道：“走走走！不願意待的你們都走！你們都不是我的人了，憑什麽還在我這裏蹭吃蹭喝的……”

她說著，瞥了溫朵兒一眼。

此時，溫朵兒雖然沒說話，但她周身散出的氣勢卻令人為之一顫。

“走不走的回頭再說。”溫朵兒冷冷道，“咱們先說說，關於我找人試婚的事，是怎麽傳出去的。”

芊芊頓時一顫，又往朱媽媽身後縮了縮。

朱媽媽雖然畏懼溫朵兒的氣勢，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你說什麽呢？你的事，我怎麽知道？可別在這兒瞎潑臟水！走走走！我沒收你們銀子，你們沒道理在這裏住著！”

溫朵兒輕笑一聲，“走是要走的，但走的是誰還不知道！”

她說完，高喝了一聲：“李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