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神色嚴肅,“王爺情況非常不好,他受了內傷,現在腹部有大量積血,若是不及時清理,隻怕是五臟都沒有辦法運轉!所以……”
他頓了頓,態度堅決,“草民認為,應該給王爺開腹,清除淤血!”
悅太妃忽的就是一驚。
墨梓平趕忙道:“祖母!這萬萬不可!開腸破肚乃是大刑,怎能讓父王臨終還遭此一罪?”
“你閉嘴!”梓奴喝道,“他是林神醫的弟子,懂的當然比你多!父王若是有事,你自是可以順理成章做王爺,所以你才不想讓人把他醫好!”
墨梓平大怒,“你在渾說什麽?我看你是跟那女人串通一氣,想讓父王出事!”
話音還沒落,就聽悅太妃高喝一聲,“夠了!你們一個不敬兄長,一個不敬母妃!這種時候還在吵嚷,莫不是一個個都盼著你們父王出事?!”
瞬間,屋子裏安靜了。
像是在應景,墨嵐夜竟然哼了兩聲。
在悅太妃焦急的目光注視下,江南趕忙轉身回去,搭上了他的脈搏。
片刻後,他轉頭回來,神色更為焦急,“到底要不要治?再晚怕是來不及了!”
眾人皆是滿麵焦急,羅芷柔更是六神無主。
梓奴本想直接命令他治,但想到何田田說的話,他強忍火氣轉頭對悅太妃道:“祖母!江南是林神醫的弟子,不若讓他一試,總好過這樣等死!”
死這個字,他們這種階層是不會隨便說出來的。
若是平時,悅太妃定要斥責他一番,可今日,他言辭懇切,悅太妃實在是動不起怒來。
“就……讓他一試吧!”她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好像卸了力。
聞言,江南沒有片刻耽擱,趕忙道:“全部避讓,田田和小王爺留下幫忙!準備大量烈酒!白布!再多點幾盞燈!”
他的手也在微微發顫,畢竟,開腸破肚,這可是他頭一遭。
有著悅太妃坐鎮,墨梓平再不敢多言,羅芷柔也緘口不言,隻是吩咐下人準備江南所需物品。
屋內靜謐,隻聞人的呼吸聲。
何田田一邊幫他準備,一邊道:“六哥,你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江南轉頭,待見到她鎮定的眼神,他仿佛有了底氣,漸漸鎮定下來。
一碗麻沸湯灌下去,墨嵐夜隻剩平穩的呼吸。
雖說沒見過人的腸肚,但豬牛馬羊的他倒是見過,所以當肚皮被切開,他倒還挺鎮定的。
果不其然,墨嵐夜的腹中積血甚多,江南急忙用白布沾血。
可這血卻總也沾不完,江南頓時急出一頭大汗來。
忽的,他靈光乍現。
有血,自然是有破損的地方,猶如堤壩決口,不堵上,這血永遠都擦不完。除非流完!
循著這個思路,他迅速找到了出血的位置,竟然是在右肝上!
血流就像小河。
這該如何是好,江南再度陷入了困境。
傷口不大,也就比針冠大不了多少,但是出血卻很嚴重。
不止一處,總共有四處。
縫?拿針線縫?江南的針線活,怕是能把肝和膽縫在一起。
見他不動作了,梓奴急了,“到底怎麽回事?!”
“小王爺快看!就是這裏、這裏,還有這兩處!”江南趕忙指給他看,“一共四處,都在滲血……”
“你跟我說這些乾嗎?你該怎麽治怎麽治呀!”梓奴急聲道。
江南無語,看向了何田田。
她沒縫過人,但好歹縫衣裳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