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鴻沒想到竟然出現了柳暗花明的事情,劉秘書也不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是什麽,隻是知道王老先生是考察團接觸的,但這次考察團並沒有他們的縣的人,甚至連市裏都沒有,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也讓縣裏的領導不知所措,所以這才讓王遠鴻這個基層的書記出麵,如果被拒絕了似乎也沒什麽損失。
有了這個好消息,王遠鴻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他急匆匆的從縣裏回來了,跟何鄉長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回榆石島了,對於王老先生的事情,劉秘書說暫時要保密,畢竟這種事情如果傳揚開的話,縣裏恐怕擋不住壓力,現在各個地方都跟惡狼似的,被說肥肉了,就是骨頭出現了都撲上來。
回到榆石島,王遠鴻立即跟自己父親詢問起這個王老先生的事情,這不問不知道,一問竟然還是本家的長輩,雖然已經是出了五服,理論上將王遠鴻還得叫一聲叔爺,有了這道親戚關係之後,王遠鴻總算從打井失敗的困境中走出來了。
周放見王遠鴻回來了,幾次從側麵探聽消息,卻一無所知,雖然王遠鴻再沒有什麽舉動,卻不像原來那麽頹廢了,甚至又開始整理起島上的資料,還漫山遍野地圍著榆石島轉圈兒,也不知道做什麽用。
然而旱情依舊持續著,兩眼井不緊不慢的滴水也差強人意,雖然不至於斷流,數量也少得可憐,周放幾次從岸上運水回來的舉動也沒有持續多久,岸上的旱情也很嚴重,想要運水的話得從很遠的地方拉過來,消耗太高了。
現在榆石島老百姓的用水也達到了節約的極點,每個人一天隻有兩瓢水,除了做飯之外僅僅能夠滿足飲用的需求,別說洗衣服了,想要洗臉都要跑到水塘裏去看看有沒有水。
祭祀龍王之後,大家都期盼著旱情能夠有所緩解,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自從祭祀之後,倒是有幾片雲彩在空中飄動,甚至有一天眼看著就要陰了,卻被一場大風給刮沒了,周放說這是有人心不誠造成的。
祭祀還在進行著,大家的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麽的急迫,似乎抱著一種有一杆子沒一竿子的態度,不過還是有些虔誠的人每日都來跪拜,其中就有秀娟。
水源的缺乏讓秀娟不得不考慮鴨子們的生存問題,家裏的鴨子已經開始銳減了,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她無奈地宰殺了將近一半兒的鴨子,看著這些還在下蛋的鴨子,秀娟一邊殺一邊哭,隻有楊宗旭蹲在一旁不理解為啥有鴨子吃,媽媽還哭得這麽厲害。
他不知道,殺鴨子是為了讓更多的鴨子活下去,可是宰殺的這些鴨子怎麽辦?現在這麽乾旱,大家吃水都不容易,誰舍得吃鴨子啊。
王遠鴻從兩眼井查看情況回來,正沿著海岸慢慢地走著,這條海岸線是榆石島人的生命線,在沒有魚汛的時候,趕海成為榆石島最主要的生活來源,海岸線的安全也是他所關注的。
每年總有一些人為了趕海摔傷或者是割傷的,礁石上的蠣殼鋒利無比,能夠輕鬆割開皮膚,即便有衣物的阻擋也不管用,張藝青每年消耗最大的就是繃帶和紅藥水。幾乎每天都有人去醫療點治傷。
“媽媽,你怎麽又哭了!”正走著,王遠鴻聽到了楊宗旭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這個小家夥在榆石島赫赫有名,大家也知道他家的情況,自然而然地對他也有些憐憫之心,楊宗旭每天幾乎四處亂竄,比島上的大黃狗都能逛,每天都能夠聽到長貴娘呼喊他回家吃飯的聲音。
“秀娟,出什麽事兒了嗎?”王遠鴻走進了養鴨子的樹林。
對於秀娟,王遠鴻也不知道為什麽有著那麽一種發自內心的好感。
秀娟聽到聲音之後趕忙擦了把麵頰上的淚水,然後擠出一點點的笑容,“遠鴻大哥,您怎麽來了,我這正殺鴨子呢,有些臟啊!”
殺鴨子,看起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多少老爺們都不敢下手的活兒,秀娟卻無奈地拿起了菜刀。
“你怎麽殺了這麽多?”王遠鴻看著滿地的鴨子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