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欠兒欠兒……</P>

還真是和他那兒子像，祁魘嘴角小小勾了下。</P>

可能他也是有點受罵體質在身上的。</P>

今天愣是將瞳榆看順眼了，勉為其難說了句：“沈家的死士一直在暗處盯著，若真想殺你，在你進沈家後，在你對沈夜動手後……”</P>

他點了點頭：“你們今天從沈家回來的格外順利。”</P>

瞳榆指節一顫。</P>

是他放了他們嗎？</P>

祁魘已經退位，將所有都給了自己兒子，眉宇深沉，渾身上下都有些孤寂。</P>

他仰頭望著月亮：“今晚月亮皎潔，你想念你的父母嗎？”</P>

瞳榆搖頭，雙眼清澈：“不記得了。”</P>

祁魘道：“你父親入贅，不是什麼好東西。”</P>

頓了頓，祁魘繼續道：“我挺想念你的母親，上任沈族家主，她比我厲害，是個天生要強的女人，心冷心狠，當年把我吊樹上揍。”</P>

瞳榆撲哧一樂，喃喃：“那她應該是個奇女子，很強大的人吧。”</P>

在那個年代，女子登上高位，招男子入贅，打破傳統束縛，應該要麵臨很多惡意壓力吧。</P>

祁魘搖頭，“不，你的家族本就是如此，隱世家族，女尊男卑，因為你的母親壯大家族，才漸漸展露在眾人視角。”</P>

瞳榆仰起頭，有些好奇起來。</P>

祁魘走過去，見她傻愣愣，沒好氣道：“往裡點坐，我站著累。”</P>

“哦哦。”</P>

瞳榆嘿嘿笑著往長椅左邊挪了挪。</P>

祁魘想到當年的事，歎了口氣：“聽聞沈家有很多禁忌家規，未來的繼承人要從小培養挑選，必須是女娃，並且要在三歲測智商，四歲要進行弱肉強食的廝殺。”</P>

瞳榆喉嚨哽住，四歲……</P>

祁魘語氣平淡：“弱肉強食罷了，沈君隻有你一個女兒，沈寧兩個，沈澤勒一個，旁支三個，她們要被送進鬥獸場，與野獸拚搏，生死不論。”</P>

祁魘望著瞳榆失魂落魄的樣子，緩了緩語氣：“這隻是第一關，最後一關是七個女娃被關起來，互相廝殺，佼佼者為下一任家主，才配擁有名字，你的母親…也是這麼來的。”</P>

祁魘手抬了抬，最終還是拍了下瞳榆肩頭：“你知道嗎？那些女娃都是六歲、七歲，你一個四歲的進去，你說第一個死的是誰？”</P>

瞳榆低下了腦袋，視線有些模糊。</P>

耳邊是祁魘絮絮叨叨的聲音：“你是幸運的，你在那場大火中被送走了，而他們……具體我不知道，應該是被關起來了。”</P>

天氣陰了下來，月亮隱匿在雲層中。</P>

祁魘將身子靠椅上：“我以前含糊著和祁鉞說過一點，夜深了，回去吧。”</P>

所以，祁鉞知道一點，但也就隻是一點。</P>

旁邊人遲遲沒有動靜，祁魘皺眉，望過去就看到瞳榆在哭鼻子。</P>

哭的一抽一抽，還努力憋著不發出聲音。</P>

他瞬間就炸了，指著瞳榆你你你：“哭什麼啊，彆哭了，待會臭小子看到不得訛我。”</P>

瞳榆哭著哭著笑了聲，繼續哭。</P>

祁魘那個無奈，他怎麼會哄小姑娘，從前祁鉞就是被他揍出血也不吭一聲。</P>

想了想，他問瞳榆：“這紫藤樹好看嗎？”</P>

這是他問的第三遍，瞳榆繼續哭鼻子，抽空理了下：“好看啊。”</P>

祁魘臉色比鍋底還黑，幽幽拉下臉：“嗬嗬！好看，你當然覺得好看！臭小子為了移這棵破樹把我整個魚塘填了。”</P>

瞳榆哭不下去了，邊笑邊抽抽，“噢噢，呲，這裡原來是您的魚塘啊，呲呲。”</P>

祁魘揚起手猛薅紫藤花，磨了磨牙：“上萬隻魚的屍體陪葬，這棵破樹不得吃的飽飽竄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