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麽樣?”陶師傅矮胖油膩的臉上一片得意揚揚,“告訴你,這條設備,除了我,放眼整個市,乃至海城都沒人會修。
你不給我漲工資,我就不動手。馬老板!你吃肉,也得給我喝口湯,沒我老陶,你這肉從哪兒來?”
聽完這番話,在場的人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陶師傅話裏的意思,他想用自己的技術要挾馬正立給他加工資。
如果馬正立今天答應了,那隻會助長了陶師傅的野心和得隴望蜀的欲望。
回頭看一眼顧清清,馬正立覺得她真是自己的福星,救星。要在平時,姑奶奶沒回來,他還真拿這位陶師傅沒辦法。
為了能完成生產量,不得不捏著鼻子任由他獅子大開口。趕在年底最忙的時候讓設備出事也是他的算計,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他。
能拿捏他馬正立的人有很多,卻不包括陶師傅,他運氣不好,注定算計要落空。
“嗬!”馬正立冷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陶師傅,“這麽說你是故意弄壞了廠裏的設備?就為了要讓我給你加工資?”
陶師傅知道馬正立一時半會兒找不著人給他修設備,有恃無恐:“那又怎麽樣?是我弄壞了設備上的一個小零件,導致履帶脫軌,有本事你喊人來修呀!
修不好,你這條設備就報廢了。一條設備動輒十幾二十萬,不如給我加工資,我幫著把設備修好。馬老板!這筆買賣很劃算的,你不虧。”
“是嗎?”馬正立瞧著周圍的工人,“你們可聽清楚了?陶師傅親口承認弄壞了廠裏的設備。
是他不讓你們好好乾活,不讓你們掙獎金,也是他讓你們受傷的,你們的醫療費全都找他報銷。”
此言一出,工人們頓時情緒激昂,個個對陶師傅怒目而視。
顧清清在一旁瞧著,感覺馬正立還挺會處理事情的。本來那位陶師傅隻想逼迫他給加工資,沒想引起大家的憤怒。
被他這麽一轉移話題,陶師傅弄壞設備針對的可不僅僅是老板,還有等著拿獎金的工人們。
眾怒難犯,麵對大家的謾罵,不知道陶師傅的心理陰影麵積有多大。
“陶師傅!你太過分了,居然拿廠裏的設備開玩笑,你這是要砸了我們的飯碗。”
“你個黑心肝爛肚腸的,一個月晃晃悠悠就乾那麽幾天活,平時我們乾活你都在邊上躺著,給你三百五一個月還嫌少,你怎麽那麽貪。”
“你要加工資直接去找老板談啊!好好地算計我們做什麽?我的手要是有啥事,保證找你家裏去。”
“太沒良心了,馬老板買幾十萬的設備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能解決棒冰廠職工子女的就業問題。你憑什麽眼紅人家吃肉?有本事你也買呀!”
“他不是眼紅馬老板,是眼紅咱們棒冰廠的職工。整個市,就數咱們棒冰廠的福利待遇最好,他小舅子弄進來還不夠,想著把他家小姨子夫妻倆都弄進來,馬老板沒同意,招工表全都給了咱們職工,他心裏不平衡。”
“那也不能弄壞廠裏的設備,這事咱們大家組織起來上報工會,不能叫壞人奸計得逞,更不能讓馬老板被人算計。”
陶師傅越聽臉越黑,雙手叉腰,對著眾人怒吼:“我要求加工資有你們什麽事?我又沒讓你們給我加工資,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等你們當了老板再來跟我說這些。”